因为苏继的暴毙,整个苏家都乱了套,老夫人自大知道消息就悲痛过度病倒了,至今都未露面。
苏蕴雪的父亲苏柏立则忙着接待前来吊唁的客人,为伯府的庶务忙前忙后。
苏蕴玉跪在堂前,整个人很沉郁,脸色也不怎么好。
苏蕴雪跪在苏蕴玉旁边,垂着头不说话,这时也没人会注意到她。
她静静地将眼前众人的悲伤收入眼底,心中竟隐隐升起一丝扭曲的快感,失去亲人的痛苦,很不好受,对吧?
当年,崔姨娘被逼死的时候,她痛不欲生,而眼前的这些罪魁祸首,冷眼旁观她的痛苦,甚至将这当做是对她的惩罚。
谁能想到报应来的这么快呢?这般滋味,如今也该你们尝尝了。
又有客人进来,苏蕴雪复又低下头,隐藏自己的存在,同时一并将心中的快意隐去。
这时有下人来报,容王殿下到了。
苏柏年夫妇闻言,匆忙整理了仪容,强打起精神迎驾。
苏蕴珠用帕子擦了擦眼泪,她一身素白孝服,一双哭的通红的眼睛,透着几分我见犹怜。
苏蕴玉原本无精打采地跪着,闻言也挺直了腰背,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门口。
苏蕴雪觉得众人的反应很有意思,尤其是苏蕴珠和苏蕴玉,苏蕴珠还好说,毕竟容王本就是她的未婚夫,苏蕴玉的反应就很耐人寻味了。
苏蕴雪突然对容王感到有些好奇。
此时人刚好进正堂,苏蕴雪随着苏家众人对容王行礼,一面悄悄抬眼,想要看看这个让苏家一家子魂牵梦萦的人究竟是什么样。
因是从下往上看,苏蕴雪每一次抬眼,都忍不住伴随着内心深处的一句“卧槽”!
这腿!这腰!这肩!这身板!还有这张脸!!!
虽然苏蕴雪自穿越以来就深居内院,没见过几个外男,但她直觉,她今天看见的这个应该是最顶的一个了,毕竟现代娱乐圈也没几个明星能长成这样啊。
因是参加丧仪,容王穿了一件看上去很素净的月白杭绸直裰,愈发显得清贵出尘,高不可攀。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苏蕴雪看了眼身旁的两位姐姐,一个站在父母身边,仪态比刚才更加端庄,一个瞪着眼睛愣愣地盯着容王发呆。
苏蕴珠赚大了,苏蕴雪觉得。
苏蕴玉有的闹了,苏蕴雪猜测。
众人见礼毕,萧桓衍上前几步,向苏继的灵位上了一炷香。
苏柏年见状不由老泪纵横,道:“犬子何德何能,能得殿下如此礼待,殿下盛意,鄙府上下无不感念……”说着不由又向容王深深揖了一礼。
萧桓衍道他侧过身,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在看到一张略有些熟悉的脸时,目光一定,随即将人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嘴角略勾了勾。
苏蕴雪本来在欣赏容王的美貌,不料容王突然转头朝她看了过来。
苏蕴雪吓了一跳,忙低下头,规规矩矩站好。
她直觉不喜欢这个人,虽说长相的确俊美,可是那双眼睛太冷、太深,苏蕴雪被他盯住的时候,无端地感到有些害怕。
看来此人并非如表面那般光风霁月……
萧桓衍见少女如受惊的小动物一般,慌乱地低头躲避他的目光,无所谓地收回视线,对苏柏年道:“钦安伯节哀顺变。”
语气寡淡,实在没有什么感情。
第15章 未婚夫
苏蕴雪又觉得,苏蕴珠这桩婚事似乎并不如想象中那么美好。
其他人却对萧桓衍的态度不以为意,人家毕竟是天潢贵胄,能纡尊降贵来一个伯府公子的丧仪,对钦安伯府已经是天大的抬举了。
苏柏年更是自发地将容王此举当作是对他伯府的认可和看重,终于忍不住对容王哽咽道:“殿下,犬子未及弱冠,平日里身体康健,从未有过什么大病,如今突然暴毙,实在是死的不明不白啊……可恨那五城兵马司和大理寺的人敷衍了事,只查了几天就断定只是个意外,草草结案。臣就这么一个儿子,实在不忍心他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走了,臣腆颜求殿下为老臣做主,让各部重审此案,查清真相,还我儿一个公道啊……”
苏柏年说得声泪俱下,周氏等人也忍不住痛哭起来。
苏蕴雪悄悄握紧了手心,只听容王道:“本王身为藩王,按律不得与朝臣结交,故而五城兵马司和大理寺那边,本王实在不便多说什么,不过……本王会择日进宫,与皇兄提一提此事,钦安伯暂且莫急,等本王有了消息,自会与你说……”
苏府众人喜出望外,只有苏蕴雪心高高地提了起来,若是容王当真掺和进来,那这事……苏蕴雪悄悄呼了口气,面上却越发镇定。
这时她看见崔嬷嬷在门口探了个头又缩回去。苏蕴雪见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容王身上,便悄悄退出来,随崔嬷嬷离开正院,到无人的偏远之处,才问道:“什么事?”
崔嬷嬷道:“姑爷来了,在偏厅等着呢!”
“孟行舟?!”苏蕴雪惊讶,“他怎么来了?”
崔嬷嬷口中的姑爷,也就是和她有婚约的孟家大少爷,孟家远在松江,可在京城也有不少生意,孟大老爷和其长子孟行舟不时也会到京城来盘点商铺。
孟行舟每次上京都会到钦安伯府拜访,只是伯府让他进门的时候不多,苏蕴雪能见他的次数更加有限。
孟家一般年后才会来京城,这个时候突然到访,想来是得知了苏继的事特地赶来的,不过前来吊唁的宾客都被迎进了正院,孟行舟却在东跨院的偏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