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的话语落下，禾臾没再说话，只是低头打开包裹着冰棺的袋子。
听了禾臾的话，故施捏起药丸闻了闻，搓了一层粉末放在舌尖尝了味道。
确认没有不良反应后，故施看向九舆，“我吃了。”
九舆眉眼温柔缱绻的看着她，温柔点头，“别怕，生死与共。”
在九舆深情告白的声音下，故施吃了再生。
药入口即化，幽香在口腔里弥漫开来，融化的药液顺着喉咙缓缓滑入胃里。
在通往胃里的路上，被身体全部吸收消化。
再生被吸收后，故施能清晰直观的感受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
尤其是心脏位置，故施还没来及告诉九舆自己身体的变化，突然一阵痛意袭来。
下一秒，眼前一黑，故施身体一晃，九舆抱住了她，言语急切：“施施……”
将故施抱在怀里，九舆冰冷的眸子看着她迅速变白的脸，瞳孔颤抖，“告诉我，哪里疼？”
躺在九舆怀里，故施眼前一片漆黑，浑身发冷，疼得她浑身冷颤。
洁白的贝齿紧紧咬着唇瓣，泛白的额间满是细密的汗。
白净的手紧紧抓着九舆手臂，她只觉得自己的整个身体，正被打断重新组合。
然后在打断，在重生组合，像是被大火焚烧，像是置身冰天雪地的严寒之地。
冷热交织，一半是火，一半是水，水火不相容，正撕扯她的身体。
这种感觉，简直比当初心脏从身体里取出来还要痛苦百倍。
那时浑身的筋脉，浑身组织被外来药物销毁，然后重新组合，重新凝聚……
就像是经历死亡，涅槃重生，再生再生，果然这个名字，不是空穴来风的。
故施疼得连九舆的声音都听得恍惚，疼得她无法启唇，无法回答九舆的话。
她几乎疼得意识涣散，疼得快要晕厥，疼得很想很想睡一觉。
九舆看着故施牙齿紧咬唇瓣，心疼得整颗心都揪在了一起，双膝一弯，九舆跪在地上。
伸手掰开故施牙齿，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让她咬着，猛一抬头，双眸嗜血的朝禾臾看去。
“禾臾……”颤抖哽咽的声音响起，九舆瞳仁颤抖，“老祖宗，救救我的施施……”
一旁的知瑾和陆始深看着九舆跪下，忙蹲下，单膝跪地。
他们何曾见过这样的九舆，为了故施，所有一切都可以抛弃。
禾臾才将包裹着冰棺的袋子取下来，身后响起九舆的声音，他回头，就见九舆抱着故施朝他跪下。
九舆那一声老祖宗，听得禾臾动容。
他知道，在九舆心里，是不怎么认可他的存在的。
但现在，却为了故施，愿意妥协，愿意叫他一声老祖宗。
将乾坤镜收好，禾臾疾步来到二人面前，拉起故施的手替她把脉。
九舆的手已经被故施咬破，鲜血四流，故施洁白的牙齿上一片血红。
红色液体顺着嘴角滴答滴答的滴落在故施衣服上，瞬间就晕染开了。
把完脉，禾臾看了故施脸色，再是看她的瞳孔，清雅的声音响起：“施施，这是再生发生作用，洗礼你的身体，你会觉得生不如死……”
声音发颤，禾臾继续说：“你会觉得很困很累很想睡觉，听师父的话，无论多困多累多想睡觉，你都必须要撑下来。”
“再生之所以被称为再生，就是让服用的人经历生死，涅槃重生。”
“一旦睡了，所有努力都白费，所以心血将付之一旦。”
看着故施，禾臾心在发颤，他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没多大把握。
“就当是为了九舆，你必须撑下来，知道吗？”
第649章 施施涅槃重生，九舆别怕
“就当是为了九舆，你必须撑下来，知道吗？”
说这话的禾臾，不止声音在颤抖，就连握着故施手腕的手也在发抖。
他虽然是活了三百多年的时间，但遇见人吃再生的情况，还是第一次见。
他只是从古籍上知道吃了再生，浑身筋脉会被药打断重组，重新组合。
浑身的血液如被大火灼烧，沸腾滚烫，又像是被刺骨的寒冰包裹，浑身成冰，冷得彻骨。
他看故施，一半热一半冷，多半是水火交融，百倍折磨。
熬过，故施就能涅槃重生，熬不过，就会命丧于此。
说到底，再生是能让服用的人重获新生，可实则，重获新生的代价很大。
很少有人能在这个过程中撑下来，多半是没能忍受住非人的痛苦和折磨，就此香消玉殒。
故施已经疼得浑身是汗，头发已经被汗水打湿，脸上汗水滴答。
咬着九舆的牙齿深可见肉，足以见得她有多疼，有多难受，有多煎熬。
禾臾看着，紧紧拉着故施手腕，“施施，师父知道你疼，知道你煎熬……可你必须要忍着，必须要坚持下来。”
视线落在九舆被咬得血肉模糊的手上，禾臾眼里只有一片血红。
“你的九舆还在等你，你不能放弃，为了他，不能放弃……”
话没说完，禾臾跌坐在地，眼里满满痛苦和自责，“对不起……师父对不起你……”
这一刻，看着故施在自己眼前经历这样的苦痛折磨，禾臾真真切切的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了一丝后悔。
不是后悔去做了做这些事，而是后悔把故施拉进了他的计划里。
如果没有他一手操纵，现在的故施和九舆，估计早就结婚，孩子都很大了。
也不用经历心脏发作时的痛苦，也不用了活着，为了活下去，承受这样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