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垂目,九舆目光缱绻的望着故施,“施施,我在风水上颇有造诣,不是天赋,而是家族遗传。”
一句话,瞬间解了故施心里所有困惑,她什么都明了。
伸手去摸九舆的脸,指尖细腻的感受着他的五官轮廓,他的肌肤,他的一点一滴。
“那是不是意味着,你也可以像禾臾一样?”
九舆认真的思考了故施的问题,然后轻轻点头,“可以。”
“凡事利弊皆有,不到万不得已,九家子孙不会这么做。”
“人这一生,生老病死是既定的,强行逆天改命,只会不得善终。”
听着九舆的话,故施若有所思,“那故清乐……”
顿了顿,故施甩开脑海里的念头,“我也许明白了。”
手抱着九舆脖子,故施呢喃出声:“禾臾知道吗,知道他埋下的因换来的果吗?”
两人鼻尖相触,九舆嗓音低沉,“看他这样,是不知道的。”
“嗯。”故施淡淡应了一声,鼻尖触了触九舆鼻尖,“他是可怜,但不值得我同情。”
如果,如果禾臾不曾伤害过自己,也许她会告诉禾臾她知道的一切。
但已经不可能,禾臾已经伤害了她!
“嗯,他不值得同情。”
九舆的声音寒凉,没有感情起伏,“他要不伤你,我会看在他是我老祖宗的份上帮他。”
“但很遗憾,他失去了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
第一医院。
秦弦看着眼前这个素未谋面的陌生男人,深感诧异和疑惑。
他站在窗户前,一如既往地重复着每天的工程量,看窗外秃了的大树。
缓缓转身,背靠窗台,秦弦看向禾臾,出声询问:“我们,认识?”
禾臾坐在椅子上,手里捻着一串佛珠,黑色长衫,端的是世外高人之姿。
至少,在秦弦看来,眼前的禾臾给他的就是这种印象。
“第一次见。”清雅的声音落下,禾臾看向秦弦,“看样子,你恢复得很不错。”
听着禾臾的话,秦弦微微蹙眉,“既然第一次见,先生有什么事?”
坐姿挺直,禾臾右腿搭在坐腿上,完全一副长者坐姿,“来是为了告诉你,你父亲的死,是我的手下所为。”
稍作停顿,禾臾眸子清雅,略带笑意:“你若要他们替你父亲偿命,我会安排。”
扬眉去看秦弦,禾臾捻着佛珠,人命于他而言,似乎不过是弹指尖的浮云,不值一提。
秦弦盯着禾臾看了许久,而后笑了,“谁让你来的,施施?”
他唯一能想到的人,也只有她了。
她曾经说过,她会替父亲报仇的,可惜后来被他亲手推开了。
“你师妹很好。”丢下这模棱两可的话,禾臾在等秦弦的回答:“你只需要一句话,我就会把他们的命交到你手里,由你亲自处决。”
“我师妹好不好,不用你特意提醒。”
秦弦双目直直的看向禾臾,“比起他们的命,我更想要的,是下达命令的,你的命。”
虾兵蟹将,历来都是听令于发号施令的人。
他不要虾兵蟹将的命,他要发号施令的人的命。
听着秦弦大言不惭的话,禾臾手里的佛珠戛然而止,他起身,手轻轻拂去身上沾染的灰尘。
随后举止优雅,目光清雅的望向秦弦,“我的命,你要不起。”
秦弦听了,冷笑两声:“那可未必。”
禾臾笑了,“可以试试。”
“来日方长,我会试试的。”话音落,秦弦下了逐客令:“时间不早了,先生请走吧。”
午夜好(?▽?)。
第554章 死,未必是件坏事
从秦弦病房离开,禾臾行走在医院走廊上。
一手捻着佛珠,一手背在身后,身形挺拔,气质清雅。
龙奕黑色西装,头稍稍低着跟在其后。
走到一半,禾臾突然停下,转过身看着眼前的VIP病房。
龙奕瞧了,忙上前将病房的门打开,“主子,里面的人是秦弦的经纪人刘雯。”
门开,禾臾迈脚走了进去,龙奕站在门外,转身守着门不让人进去。
禾臾进了病房,刘雯躺在病床上,正在昏睡中。
人是被救活了,但也彻底成了一个废人,永远醒不来的废人。
看着病床上还要依靠呼吸机苟活的刘雯,禾臾停留一分钟之久,而后转身走了出去。
见他出来,龙奕忙侧身让道:“主子。”
禾臾脚步停住,声音清雅的下达命令:“一个废物罢了,无需留着。”
闻言,龙奕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主子何时闲到插手别人的事,别人的人生?
像这样去决定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生死的主子,龙奕是第一次见。
他看了眼病房,似是明白了什么,“是,主子。”
八成,主子是为了故小姐一事,才会如此闲吧。
禾臾走后,龙奕见四下无人,进了病房。
等他再出来,已经是一分钟后的事,他离开病房没多久,就有医生护士急匆匆赶来。
然而,病床上的刘雯,早已没了呼吸。
秦弦得知刘雯死讯,不是从医护人员口中得知。
而是在刘雯父亲和哥哥大吵大闹他病房时,才得以知道刘雯去世的消息。
刘雯父亲的意思,刘雯的死跟秦弦脱不了干系,秦弦必须为了刘雯的死负责。
所谓负责,无非是将女儿的死物尽其用,敲诈勒索一番秦弦。
秦弦靠窗站着,才送走了一个禾臾,还没落得安静清闲,又有人闹起来,他心情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