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发颤的手,用力按压右手腕,直到按出了鲜血,他心里才稍微好受些。
看到他手腕上的伤口,顾景深似乎明白了什么:“看来你爱她……”
季司寒依旧抿着薄唇,没回话,按着右手腕的手却越发用力。
顾景深看了他一眼,没阻止他自残,只自顾自的继续问他:“你觉得她爱你吗?”
这话像是刺激到了季司寒,他终于抬起头,用那双猩红的眼睛,看向顾景深。
“她爱的人,一直是你……”
这五年来,她在睡梦中,喊的都是宋斯越的名字,一次也没喊过他,怎么可能会爱他。
只是,她留给他的只言片语,让他觉得她或许动过心,也只是动过心,谈不上爱。
顾景深忽然觉得季司寒很可悲,连晚晚的心思都看不清楚,难怪会对她那么冷漠。
他也不打算告诉季司寒真相,就让他活在误以为晚晚不爱他的痛苦之中吧。
他不再和季司寒说话,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张结婚照,放在晚晚的墓碑前。
他看着晚晚的遗照,柔声道:“晚晚,我遵守了诺言,将你娶回了家,以后你就是我的妻子。”
看到那张结婚照,季司寒的脸色,骤然又白了几分:“你……和她结婚了?”
顾景深见季司寒难以接受,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笑:“她本来就是我的,结婚有什么不对吗?”
季司寒拿起那张结婚证,看到上面的舒晚和顾景深露出幸福的笑容时,突然嫉妒到发了狂。
他像个疯子一样,不受控制的,一把撕毁那张结婚证,又红着眼睛,朝顾景深歇斯底里怒吼:
“她不是你的,她是我的,我不允许你们结婚!”
他将结婚证撕掉,顾景深也不恼怒,只是平静的看着他:“她在你身边的时候,明明有那么多机会给她名分,你却只让她做一个情人,是你自己错过了她,又有什么资格不许我娶她。”
这句话像是无数把刀,狠狠往季司寒心脏上扎去。
那样尖锐的刀刃,一刀接着一刀,扎得他生疼。
他拼命想要控制情绪,却发现越控制,越让他崩溃。
他仿佛被推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痛苦到难以自拔。
顾景深看到他这副样子,一点也不同情,反而以同样单膝跪地的姿势,在他旁边蹲了下来。
他平视着眼睛红到几乎要落下泪来的季司寒,一字一句道:“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碰过她。”
第215章 只为,给她一个交代
和晚晚在一起那么多年,他从没碰过她,哪怕情到深处,也只是吻一吻她。
他觉得自己应该先为她打造一个家,将她风光娶回去后,再去碰她。
可是,她的晚晚为了他,将自己交给了季司寒,先交的身,后交的心。
而他,不是遗憾没有碰过她,而是替她感到不值,明明什么都给了季司寒,他却那般待她。
连当着他的面强迫晚晚的事也做得出来,说明他根本没有把晚晚当人看待,只是个工具罢了。
即使他知道季司寒是因为吃醋、生气、占有欲而失去理智,但他还是觉得季司寒不配!
他不是误会自己和晚晚睡过吗,那就告诉他事实真相,让他一辈子活在错怪晚晚的愧疚之中。
顾景深的话,又是重重一击,砸下来的那一刻,压得季司寒连气都喘不过来。
他强撑着身子,红着眼睛,难以置信的,问顾景深:“你们……没有睡过?”
她明明亲口告诉过他,她和顾景深睡过,顾景深却说没碰过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景深见他不信,忍不住轻嗤一声:“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爱一个人就非要占有她。”
爱一个人不占有,那是爱吗?
在季司寒的意识里,爱她就是要占有她,全身心都只能是他的。
可顾景深却告诉他,爱一个人,不一定非要占有……
他的爱,难道不是爱,顾景深的爱,才是爱?
他收回看顾景深的视线,缓缓看向舒晚的遗照。
看到那张深入骨髓的脸时,季司寒坚定道:“不,我的爱才是爱,我要舒晚,就是要占有她!”
那种放手祝福的爱,不属于他,霸道强占的爱,才能将她绑在自己身边,哪怕她心里没他!
顾景深懒得跟他这种疯子谈什么是爱,冷声道:“我要和晚晚单独说一会儿话。”
季司寒却纹丝不动,似乎连单独相处的时间,都不愿意留给他。
顾景深觉得可笑至极:“季司寒,她爱的人是我,你在这里,算什么?”
季司寒脸色一僵,始终强撑着的身子,骤然松垮下来。
是啊,她爱的人是宋斯越,又不是他,有什么资格守在这里?
他想起舒晚生前说过好几次,让他别再来纠缠她……
她那么厌恶他,要是还不许她的心上人,和她单独说会儿话,只怕会对他更加厌烦。
想到这里,季司寒缓缓起了身,撑着摇晃的身子,一步步往墓园外面走去,再也没回过头……
顾景深看到那道背影离开后,收回视线,抬手摸了摸舒晚的遗照。
“晚晚,原谅我,没有告诉他,你其实很爱他的真相……”
“我就是想惩罚惩罚他,谁让他对我的晚晚这么狠呢……”
“不过,你千万不要怪我,好不好?”
他说完后,又不舍的,轻轻吻了吻她的墓碑。
“晚晚,告诉你一件事,我将顾氏交给了我的表弟,将我的私人财产全部给了杉杉。”
“我……可以来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