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虞潋被闹钟吵醒,她条件反射地关上闹钟,用被子将自己盖的更严实了一些。下一瞬间又突然惊醒,今天还要去守早自习。她叫醒江依白,两个人一起收拾好出门。
虞潋找了家以前高中时爱吃的包子店,她以前住校不好买,就让走读的同学帮她带进来。比起学校里的包子,王婶店里的简直是人间美味。
昨晚后半夜下了雨,清晨的人们骨子里还带了些阑珊的雨意,三三两两的聚在镇上的早餐店里。
店里就只有王婶,她又是当厨师又做服务员,仅一个人就撑起了一家店。
“婶婶。”虞潋挽着江依白走过去打了一声招呼。
屋檐下不停滴着昨晚的雨,虞潋走过时,一滴雨打在她头上。她伸出手接起雨滴,然后顺着她的指尖流下去。
王婶站在热气腾腾的包子铺里,面容在蒸气中显得有些模糊。
“吃什么呢,姑娘?”
“要一个鲜肉包一杯豆浆。”虞潋点完后又给江依白介绍道,“王婶这里最好吃的就是鲜肉包和酱肉包了,吃过的都说好。”
听见虞潋的话,王婶抬起头看了一眼虞潋:“一听姑娘这话就是常来吃的。”
檐下还在滴着昨晚的雨,潺潺地将虞潋那轻轻的一个“嗯”混淆在了漫淡的氤氲中。
江依白听虞潋的要了个鲜肉包,王婶动作很迅速地把包子拣了出来装在袋子里分别递给她们。
虞潋刚想付钱,旁边就走出一个人把手机递给王婶看了看。王婶笑着对虞潋说道:“留青帮你们付了。”
虞潋撇了撇嘴说:“我自己可以付。”
留青看她嘴唇开开合合很有意思,但他还是点了点自己的耳朵,他没有戴助听器听不见她说的话。
他习惯在早上出门走一圈,然后来这里吃个包子。通常情况下,这个时候他是不会戴助听器的,他喜欢死寂的沉默。虽然有一些声音还是会进入他的耳朵,不过经过重重削弱,已经约等于无了。
虞潋站到门口时,他就已经认出她了,忍到现在他终于忍不住要出现在她的面前。虞潋。留青仅仅只是轻轻想起她的名字,就已经被侵入。
虞潋看了一眼留青,没再说话,只是打开微信将钱转给了他。
一辆摩托车飚到他们的身边,一个漂亮的漂移就停在了王婶的店前。车上的高中生支起腿撑着摩托,朝王婶喊道:“婶婶,要两个酱肉包,一杯豆浆,打包。”
王婶应道:“好嘞,你拿好。”
虞潋紧紧地抓住手上的伞,步履匆匆地拉着江依白走了。
江依白撞了撞虞潋:“刚才那个帅哥你认识啊?”
虞潋咬了咬唇说:“他算是我哥。”
“我看你们的样子可不像兄妹,反而像是分手后还念念不忘的男女朋友。”江依白笑着打趣道。
“我跟他有些误会。”虞潋艰涩地说,“所以我才不想来这里,不想见到他。”
江依白不解地问:“嗐,兄妹之间说开就好了。不至于弄这么僵吧?”
“大概是说不明白的。”虞潋回头望了一眼留青,见他还停在原地看着她的方向,步伐又快了一点。
“你走慢点啊。”
江依白一边啃着包子一边追着虞潋:“你腿本来就比我的长了,还走这么快。老实交代,你是不是不想跟我一起走!”
“没有没有。”虞潋投降似的放缓了步子,偷偷指着身后的人说,“我只是不想跟他呆在一起。”
江依白看了她一眼:“这可不像你的性格。我们小鱼不是一向都勇往直前绝不后退的吗?”
想了想江依白又说:“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一般这种情况下,谁先落荒而逃,谁就注定输人一等了。”
虞潋什么都能接受,就是不能接受输给留青。于是她挺直了背,拿出自己最好的精神状态慢慢走起来。
江依白落后几步观察了一会她的背影,又追上去高兴地说:“没错没错,就这样。就要有这种管他是谁,不过就是一个小渣渣,休想挡住你的路的气势来。”
等转过弯走出留青的视线范围后,虞潋拧紧的发条一下松了下来。
江依白很奇怪的看着她,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开口劝道:“毕竟是你哥,我觉得你们还是谈谈比较好。毕竟还有血缘关系摆在那里呢。”
虞潋对她笑了笑:“虽然我叫他哥,但我跟他可没有血缘关系。”
“!”江依白震惊地看着她,“这是什么情况?”
虞潋想了想慢慢开口说道:“因为一些父辈的原因,他的户口上在我家。我十五岁那年,我爸犯了事进了监狱,户口本上的人除了他和我都死绝了。警察就找了他来带我走。直到我上大学之前,我都和他生活在一起。”
江依白问:“那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虞潋沉默下来,她该怎么说呢,说她不满足于只做他的妹妹吗?还是说她不想看到他身边出现其他的女人?
这些话她都说不出口,她只好沉默。
江依白见她这样,懊恼地摸了摸头:“算了,我不该问的。”
虞潋笑了笑:“没事,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江依白看虞潋笑起来也放松了下来,她挽着虞潋的胳膊往她的肩膀上靠过去:“你不想说就不说。不过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你一定要跟我说,不要自己一个人憋在心里。”
“你放心。”虞潋歪着头任由她靠,“有事我肯定第一个告诉你。”
“说好了啊,你可不许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