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吗？”
电话那头再次陷入沉默，良久，彭冬冬轻叹了一口气：“好，我知道了。”
然后，电话被挂断了。
杜小曼握着手机，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她突然感到无比的疲惫，仿佛整个人都被掏空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在她情绪失控的同时，另一边，彭冬冬握着手机，脸色异常冷静。
他走到窗前，目光深沉地看着远处的城市夜景，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赵楚……你真的以为，就凭这些，就能把她逼上绝路？”
夜色沉沉，风起云涌。
这场离婚官司，远未结束。
****
杜小曼已经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失眠了。
夜晚的房间静得让人发疯，只有手机屏幕的微光映照着她苍白的脸。
她蜷缩在床上，翻看着那些不断跳出的消息——辱骂、质疑、嘲笑……一个接一个。
“你这种女人活该被抛弃。”
“还装什么无辜？要不是你水性杨花，怎么会被告上法庭？”
“你不是一直很清高吗？这次怎么不出来解释？”
她手指一颤，屏幕忽然黑了。
手机没电了。
放下手机，脑袋靠在枕头上，眼睛盯着天花板，眼神空洞。
她的世界已经彻底崩塌。
她已经不止一次问自己——如果当初忍耐一下，是不是就不会落得今天的下场？是不是赵楚不会那么恨她？是不是孩子还能有一个完整的家？
她的脑子越来越乱，思绪像是一个脱轨的列车，疯狂地在黑暗中疾驰。
她恨赵楚，恨他的卑鄙无耻，可是……如果不是彭冬冬，她真的会到这一步吗？
如果彭冬冬没有插手，她是不是还可以忍耐下去？
她忽然想到，如果自己消失了……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第二天大早，有人来敲门。
“杜小曼！”
是彭冬冬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
她开了门，彭冬冬站在门口，看到她一个人站在窗前，脸色瞬间变了：“你在干什么？”
杜小曼回过头，看着他，眼神空洞：“你来干什么？”
“你该不会是想做傻事吧？”
杜小曼笑了一下，笑容很淡：“我只是在想，如果我消失了，会不会一切都能恢复原状。”
“你在胡说什么？你以为死了就能解决问题？！”
杜小曼没说话，只是低下头。
“你觉得赵楚会后悔？你觉得那些骂你的人会愧疚？”彭冬冬语气冰冷，“告诉你，根本不会。你死了，他们只会当个笑话看，甚至会说一句‘活该’。”
杜小曼的身体颤了一下。
“你以为你在解脱，其实你是在成全那些想看你笑话的人。”彭冬冬盯着她，“你真的甘心？”
杜小曼猛地抬起头。
她甘心吗？
不甘心。
她不甘心被赵楚践踏，不甘心被诬陷，不甘心被所有人误解。
可她真的没有力气了。
她眼眶泛红，声音沙哑：“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只需要记住一点——活下去，才有反击的机会。”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另一个声音：“小曼？”
是贾琳。
她站在门口，手里还提着一袋水果，脸上满是担忧：“我听说你最近状态不好，就过来看看。”
杜小曼怔了一下，鼻子忽然一酸。
她以为，自己已经被所有人抛弃了。
可原来……还是有人关心她的。
“我听说了你最近的事……”贾琳走进来，把水果放在桌上，拉着她坐到沙发上，“小曼，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能垮。”
杜小曼低着头，双手无意识地绞在一起。
贾琳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无奈：“我知道，赵楚那个混蛋太恶心了，可是你不能因为他就把自己逼到死角。”
“可我真的撑不下去了。”杜小曼嗓音发哑，“所有人都在骂我，连我妈都开始怀疑我。”
“那又怎么样？”贾琳看着她，“他们骂你，你就真的是他们说的那样吗？他们怀疑你，你就真的做了他们以为的那些事？”
杜小曼猛地抬起头。
“别人怎么想，是别人的事。”贾琳轻声道，“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
杜小曼的心狠狠震了一下。
她忽然有些明白了。
她不是为了别人而活，她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自己的清白。
她要做的，是守护自己在乎的东西，是让自己变得更强，而不是在这些流言蜚语里沉沦。
就在这时，门口又传来了敲门声。
是社区工作人员。
他们得知杜小曼的情况后，专门派了心理疏导的工作人员上门，试图帮助她走出情绪的低谷。
“小曼，我们知道你最近经历了很多，但你要相信，世界上还是有很多人在关心你。”社区工作人员温和地说道，“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帮你联系心理医生，也可以提供一些法律援助。”
杜小曼握紧了拳头
她曾以为，自己已经被世界遗弃了。
可现在，她忽然意识到，她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她还有母亲，还有贾琳，还有彭冬冬，还有愿意帮她的社区人员，还有相信她、支持她的朋友。
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她缓缓点头：“谢谢你们……我明白了。”
这一刻，她终于做出了决定。
她不会再逃避。
她要站起来，反击。
她逐渐适应了没有赵楚的生活，虽然仍然面临舆论的压力，但至少，她终于能安稳地睡一个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