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起，他似乎更加消沉了。
起初，他还会尝试去找短工，偶尔接一些零碎的活儿，比如送外卖或者搬货。但这些活儿并不能让他感觉到生活的希望，反而一次次失败与辛苦的现实让他的心彻底沉到了谷底。
他开始变得窝在家里，不愿与人交流。白天，他漫无目的地刷手机或者睡觉；到了夜晚，他则坐在电脑前，沉浸在游戏的虚拟世界中。对于杜小曼的关心与劝解，他常常以“我知道了”“我会去试试”来搪塞，但实际上，他早已没有任何改变的动力。
杜小曼在校期间，靠着奖学金和兼职勉强维持着两个人的生活。即便如此，她依然没有放弃赵楚，依然会试图鼓励他、帮助他。可每当她满怀期待地回到家，看到的却是赵楚还躺在床上刷手机，或者一脸憔悴地盯着电脑屏幕打游戏的样子。
“赵楚，我说的那些话，你是不是都没听进去？”她忍不住在某一天晚上质问他。
赵楚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眼里没有光，随后又低头继续摆弄着手中的鼠标，淡淡地说：“听进去了，可是有什么用？我试过了，做什么都挣不到钱。”
“难道就因为这样，你就可以整天窝在这里，打游戏混日子？赵楚，你这样下去，迟早会把自己毁掉！”
“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除了游戏，我还能做什么？只有在游戏里，我才不是一个失败者，才不是个被人嫌弃的穷光蛋！”
杜小曼呆住了，那个曾经乐观、自信、愿意为她扛起一切的男人，如今却蜷缩在游戏的虚拟世界里，用胜利的幻觉来掩盖现实的失败。
然而，赵楚的游戏瘾变得越来越严重。他在游戏里认识了一群“玩家朋友”，每天与他们组队打副本、开黑，有时候甚至玩到通宵。他和这些“朋友”聊得热火朝天，讨论着战术、装备，仿佛整个世界都缩小到屏幕里。
“他们比现实里的人要好相处多了。”赵楚有一次对杜小曼说道。
杜小曼心里生出一种无力感，似乎无论自己如何努力，都无法将赵楚拉回到现实中。
大学毕业后，杜小曼很快找到一份工作，收入逐渐稳定下来。她试图改善两个人的生活，搬到了条件稍微好些的出租屋，并用自己的工资填补赵楚生活上的开销。但每一次看到他窝在电脑前，耳机里传来游戏里队友的喊话声，她的心里就像压着一块石头，沉甸甸的。
“你真的甘心一辈子这样下去吗？”
赵楚停下了手里的操作，耸了耸肩：“至少在游戏里，我可以做自己。”
“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呢？”
“他‘死’了！”
杜小曼心中还有不甘，她也害怕，害怕失去这个“懂”她的人。所幸的是，赵楚沉迷于游戏，无所事事，却没有酗酒、赌博或者更过分的恶习。
一天傍晚，赵楚坐在电脑前，耳机里传来队友的喊话声：“快点补血啊，赵楚！你怎么又走神了？”他胡乱敲着键盘，突然感到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他回头，看见杜小曼站在他身后，神情有些复杂，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赵楚，我们结婚吧。”
赵楚怔住了，像是没听清楚一样，摘下耳机：“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结婚吧。”
赵楚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愣了半天才开口：“结婚？你愿意跟我结婚？”
“我愿意。”
（未完待续）
第22章
变本加厉的伤害
【前言】人生如同一片汹涌的海洋，每个人都在浪潮间寻找属于自己的渡口。有时，爱是救赎的灯塔，照亮彼此前行的路；有时，爱却成为捆绑的锁链，将人拖入深渊。究竟是被困于命运的漩涡，还是奋力划向自由的彼岸，每一个选择都映照着人性深处的挣扎与希望。
赵楚望着她，不知道杜小曼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提出结婚，但他隐隐感到，这份感情的残余还在支撑着他们两人。
他低声说了一句：“好。”
带着杜小曼回老家的那一天，赵楚有些紧张。杜小曼穿了一身端庄的连衣裙，手里拎着买给赵家父母的礼物。
在农村老家的土砖房前，赵楚的父母和兄弟姐妹站成一排，表情木讷而疏离。
吃饭时，赵母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既然结婚了，赶紧生个娃吧。”
“妈！别吓找人家了！”赵楚说道。
“我们赵家就指着你们添丁了，以后生了孙子，家里还会更热闹。”
杜小曼尴尬地笑笑，低头喝汤。她看了赵楚一眼，希望他能替自己解围，可他却像没听见似的，只顾低头扒饭，神情淡漠。那一刻，她明白了，在赵楚的家庭里，没有人关心他们的日子过得好不好，唯一的期待只是延续血脉而已。
婚礼过得很简单，没什么仪式感，也没有大摆宴席。杜小曼心里虽然失落，但她还是说服自己——这只是一个开始，生活会慢慢好起来的。
可是，婚后生活并没有像她期待的那样改善。赵楚依旧沉迷于游戏，而他在游戏里结识的那些“玩家朋友”，开始逐渐影响他的现实生活。这些人不仅陪他打游戏，还常常拉着他彻夜喝酒，有时甚至一整夜不回家。杜小曼劝过他无数次，但他总是敷衍几句：“别烦我，这只是放松一下。”
有一次，赵楚凌晨才醉醺醺地回家，身上还带着浓重的酒气。
杜小曼忍不住抱怨道：“赵楚，你能不能有点分寸？每天这样醉着回来，我辛苦赚的钱，是给你拿去花天酒地的吗？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日子怎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