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淮之没怎么搭理,只是看着他们走近,神色倨傲又冷淡,听着他们的吠叫,当做耳旁风。
直到烟嗓不经意转头对着碎石堆说了一句,“待会儿那女孩来了,你先骗她去别的地方,我搞定这小子再来找你。”
傅淮之笑了一下,直直看着烟嗓,“我跟他不认识,我今天来找你。”
明晃晃的挑衅,毫不掩饰的倨傲张扬。
“不是问谁把你送进的派出所吗?我干的。”
烟嗓猛吸了一口烟,“你是那女孩哥哥?”
他嗤笑一声,摆出大哥的气势,伸长了脖子,声音都放大了许多,“电视剧看多了吧,还玩这一套,你跟那女孩什么关系啊?兄妹?还是说,男女朋友?这么小,”
烟嗓还想说话,整个人被一道力道掀翻,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经脸朝下趴在地上,浑身都是剧烈的疼,他下意识想抬手撑着地起来,发现胳膊软绵绵的。
被好友用古怪的目光盯着,傅淮之也一派坦然,端的是一副清冷贵公子的形象。
路凛:“刚才池家的小公主向你发出共舞邀约,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拒绝,人家这会正在跟她daddy哭呢,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傅淮之淡淡掀眸,“心疼的话,你去做她的舞伴不是正好?”
被傅淮之不咸不淡地讽,路凛也不在意,“得了吧,我可养不起这么娇贵的花。”
“池家这几年在港岛风头正盛,不少人都盯着这块肥羊。”路凛接过侍者送来的红酒,优雅地晃了晃杯中酒液,“我记得你跟池盛不是在航运方面有合作吗,听说还约了马场,小公主这么喜欢你,多半会央求她daddy跟你见上一面。”
傅淮之意兴阑珊地波动着表盘,金丝框镜片遮住黑眸里的锋芒,“他应该搞清楚,求着跟我合作的人是谁。”
旁人听到这话,肯定会讶异,但路凛深知他斯文儒雅的皮囊下,是精心掩藏的狂妄与恣肆。
“港岛那边也不止池家做航运。”路凛轻笑,“这是小事,我就怕你不懂女孩子的心,惹人家程小姐误会。”
听到程旖的名字,傅淮之眸中闪过一抹静水流深的黯色,“你倒是提醒我了。”
路凛:“?”“拿到融资就这么开心?程老板是不是该破费请我吃饭?”
见她满脸问号,傅清泽把资料从公文包里拿出来,推了过去,“之前给你提过的,盈致资本,对方看完了你的项目计划书,决定投资,具体条款我找律师看了,没有挖坑的地方。”
盈致资本是国内十大投资资本之一,家族企业,前几年腥风血雨,据说是其中一个私生子杀出重围,获得了继承权,而后参与了好几个创造百倍神话的天使轮投资,如今炙手可热。
前几天傅清泽跟她提起,说有人脉可以引荐时,程旖还当他在开玩笑,拗不过他实在烦人,才将资料发给他,根本没抱希望。
陡然得知这个消息,就像是天上掉了个大馅饼,更何况傅清泽哪里有这种人脉。
“你该不会是雇人来演的戏吧?”
傅清泽倒也不慌:“找人演戏简单,给你投资的钱从哪来?难不成我还卖身给富婆?”
“哪个富婆能看得上你。”
程旖嘁了一声,反倒惹得傅清泽不满,气势汹汹地靠近,他学过街舞,手肘撑在桌面,长腿轻松扫过,越向桌面的动作行云流水,眨眼间就到了她面前,“我不帅吗?嗯?”
一张年轻而邪气的脸俊眉倒竖,冲击力太强,耳骨和锁骨处的金属链条折射出碎光,冲锋衣松松垮垮地敞开。
傅清泽就是这样,好似浑身都充满了使不完的力气。
活力四射,却又总是出其不意。
程旖足间点地,借着办公椅底部的滑轮往后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他这套连招拿来吸引其他女生倒是可以,程旖才不吃这套,“你这种年下小狼狗现在不太吃香,还是你哥比较有魅力。”
“他怕是连怎么哄女孩子开心都不知道。”傅清泽嗤之以鼻,“盈致资本是他介绍的,打算用来当作我上次搅黄了你谈判的赔礼。”
程旖了解傅清泽的个性,他表面看上去不在乎,实际上最抗拒傅淮之提供的资源和帮助。
但那天哪怕傅清泽没有出手冲动揍人,她也不可能成功谈下来。
就算那个姓顾的败类愿意抛来橄榄枝,带领她们团队,程旖和他的合作也必然不会简单,这么明显的潜规则暗示,程旖不会冒风险。
而她之所以让傅清泽来帮忙,本质还是起源于他放了她鸽子。
似乎从那时起,原本处在高台之上的傅淮之,就这样因各种意外,和她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大概是什么时候?在你罚跪祠堂那天吗?”
相比于程旖期待的反应,傅清泽无端被刺了一下,眸子里的笑意冷下来。
不知为何,令他如鲠在喉。
程旖从椅子上站起来,垂眸整理着资料,巴掌似地小脸被电脑屏幕的光镀上了一层柔,语气确实嚣张跋扈的老样子,“喂喂喂,你再不理我,别怪我过河拆桥赶客。
“对。”傅清泽四仰八叉地陷进沙发里,翘起二郎腿,故意损她,“傅淮之你还不知道吗?讲究人情往来,看上去温和好相处,实际上界限分明。想让他动心,下辈子还差不多。”
程旖听完,倒也没失望,有条不紊地联系上盈致资本的联系人后,才说:“我当然知道。”
傅淮之要是那么容易搞定,还能叫高岭之花么?
他是这个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