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蒋星月看着警局的牌子，并没有多紧张，崇明附近治安还不算好的话，其他地方就是罪恶都市了。
非要说的话，之前还有一些混混流窜，但是已经销声匿迹了。
程旖看了崇明的校门一眼，那几个少年正从街对面走过。
傅淮之走在最中间，神色恹恹，厌世的味道十分明显，旁边几个搭着他的肩膀笑得尤为开心，不停说话。
她见过的那个黄毛还朝傅淮之伸出手，咧着嘴笑，露出几颗牙。
其他几个人头发也没有一个是黑色，有一个是浅棕，有一个是焦糖色。
老师再三强调过，染发是坏行为。
于是程旖拽了拽蒋星月的衣袖，指着除了傅淮之之外的所有人，声音悲愤，“你看！他们现在就是在欺负我朋友！”
蒋星月回头看去。
巧了么不是，除了黑头发那个，她都认识。
染着焦糖色头发，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是她那缺心眼的哥哥，蒋延飞。
棕色头发那个叫肖栩，温柔邻家大哥哥，只不过其他人都叫他狐狸，异性缘极好。
程旖亲自点名的黄毛，蒋星月也认识，赵平川，跟她哥蒋延飞一起，并列食物链底层，两个人都没有头脑，一个傻乐呵，一个满嘴跑火车。
“你的朋友，不会是黑色头发那个帅哥吧？冷着脸那个？”蒋星月一把将半只脚迈进警局的程旖提溜回来，话中有些不敢置信，“你觉得，那几个是在欺负他？”
这明明是众星捧月好不好，蒋星月都没有这个待遇。
她颇为惊奇地看了一眼程旖，平时那么聪明一人，年纪轻轻，怎么眼力就瞎了。
程旖没有接受到蒋星月的无语信号，用力点了点头说出证据，“我见过的！那个黄色头发的坏人威胁我朋友，威胁地可凶了。”
说完，程旖点了点剩下的两个人。
指着蒋星月眼中的二傻子哥哥，满眼惊恐，“你看！他拿篮球砸我朋友！”
又指了指笑得极为开心的肖栩，鼓起脸很是愤怒，“你看，他嘲笑我朋友。”
程旖转头就往警局跑，蒋星月拦都拦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几个人。
哦豁，自家哥哥正卑躬屈膝，抱头道歉。
而程旖眼中隐忍又可怜的朋友丝毫不掩饰面上的不屑，在蒋延飞的求饶声中把那个限量版篮球抬手一抛，篮球飞出一道漂亮弧线，落入校内的篮球场。
蒋星月看着哀嚎着飞奔而去捡篮球的自家哥哥，想起了去叼飞盘的傻狗。
蒋星月撇开脸，发誓绝不会承认这个货是自己的哥哥，大步去找程旖，没有丝毫留恋。
警局的人已经很熟悉程旖了，从拾金不昧做好事，到暴力恶性事件的报警，提供了不少写宣传材料的素材。
拍宣传视频的时候，找她来念一下那些正能量讲稿，效果别提有多好，还能增添一笔青少年教育的业绩。
报酬只要给一朵没什么用的小红花就好了。
在小孩子的世界里，这些几毛几块钱的东西他们能当成无价之宝。
“又捡到东西了？还是碰见什么坏事了？”值班室的女警看着程旖急急忙忙的样子，递给她一杯水，“慢慢说。”
“有坏人欺负我朋友！”程旖很是严肃地说，目光殷切，“之前他们在巷子揍我朋友，现在还拿篮球砸他。”
“你上次留证据了吗？录像或者录音？篮球可不能算是欺凌。”女警以为又是上次一样的未成年人暴力事件，有些无奈，这方面法律不健全，大多数的施暴者也是未成年，除非情节特别严重，不然都没办法处置什么。
程旖趴在桌子前，看着女警肩上的警徽，“我，，，没有，，，，但是我看见了。”
女警有些哭笑不得，把笔收起来，拍了拍程旖的脑袋，很遗憾地告诉她，“如果只是你看见，那不行，路上随便一个人说他看见别人犯罪，难道我们就要去抓人？”
“为什么啊？”程旖有些沮丧，眼巴巴望着女警，试图再挣扎一下，“上次不是可以吗？”
电话已经挂断，可程旖的声音却好似仍在程臻天的脑海里盘旋回荡。他嘴巴微张，好半晌都没能说出话来。
“那小贱人都说了些啥？你这是什么表情啊！”程济帆在一旁皱着眉头，很不客气地嚷着，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程臻天那仅存的一点良知短暂地冒了个头，但也只是一闪而过。他放下手机，眼神变得狠厉：“她还是不肯撤诉，这事儿过会儿再说吧。”
“什么呀，我可真没功夫再等下去了，爸，不是我要说你，她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啊，连她都制不住，难怪妈在新加坡根本就不想回来。”程济帆不耐烦地说道。他这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害怕起来，如果真因为程旖吃了官司被送进去，那可就太憋屈了。
程臻天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青白交错，就像是被调色盘染过一般。可面对这个从小就宠爱的儿子，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责备，毕竟，自己多少还是亏欠他的。
“再说了，她就是个白眼狼，还把我也给弄走了，以后谁来给你养老啊？”见硬的不行，程济帆又开始打感情牌。
程臻天叹了口气，这段时间的折腾让他看起来更加苍老了。“等会儿，我再去找她谈谈吧。”他低声说道。
这通电话就像是火上浇油，程济帆在病房里来回踱步，然后开始收拾东西。
“手术都做完了，卡里也没钱了，今天就出院吧。”他皱着眉头说。
走出病房后，程济帆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后，他的声音立刻就变了，像换了个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