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小傅少,找你半天了,快来玩。”
程旖还没从刚刚那震惊的情绪中缓过神来,就听到招呼声,抬眼便看到傅淮之脚步从容地走来,脸上表情淡淡,动作带着几分慵懒。
男人吸了一口手中的烟。
也不知道今晚这是第几根了,程旖的目光在他的指尖停留了两秒,都不记得傅淮之的烟瘾,是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
他们刚刚在甲板上才打过照面,这么突然出现在跟前,她不自觉地调整了一下坐姿。
在他们这群年轻人当中,傅淮之无疑是首领级别的人物,自然有人对他尊崇有加、阿谀奉承。
当傅淮之款步走来的时候,坐在楚远洲旁边的人赶忙不迭地给他腾出位置。程旖见状,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冷峻的男人长腿一屈,极为自然地坐了下来。
程旖一下子被夹在了中间,左边是傅淮之,右边是楚远洲,这让她一时间都有些不知所措,目光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落才好。
“到底还是傅小少的魅力大呀,您这一来,楚总的女伴眼睛都看您这边了。”坐在程旖对面的人带着几分调笑地说了一句。
可这人哪里知道,他这一句话,却是同时触碰到了三个当事人的敏感神经。
程旖满心疑惑,脑袋上仿佛顶满了问号,她明明就没有看啊。
楚远洲是知晓程旖和傅淮之之间有过一段过往的,听到这话,他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看似满不在乎的模样。但真正了解他的人就会明白,他这种表情就是典型的皮笑肉不笑,心里恐怕早已是不悦至极。
“哦,是吗?”傅淮之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程旖,神色镇定自若,只是淡淡地看向那个说话的人。
说话之人明显感受到了从傅淮之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一丝淡淡的不悦,只能干笑了两声,便想把这事儿就此揭过。
新的一局牌开始了,只不过这一回,楚远洲的上家变成了傅淮之。
按说呢,在这种场合里,不只是喝酒有讲究,牌桌上也得讲究一些人情世故。大家既然捧着谁,那在牌桌上自然也要适当让一让牌的。然而,傅淮之一坐过来,就对楚远洲展开了穷追猛打的架势,就好像是故意要跟楚远洲作对似的,专盯着他的牌吃,这么一圈下来,楚远洲手里的小牌根本就出不去了,输局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不过楚远洲是庄家,傅淮之这么做从牌理上来说也说得过去,倒也瞧不出有什么特别的端倪。
楚远洲微微眯起双眼,不动声色地将几百万的筹码推了出去,众人见状,笑着夸赞不愧是楚总,出手就是如此阔绰。
傅淮之那修长的双手在扑克牌上轻轻游移着,他似乎还朝着程旖这边坐过来了一点。
他的存在感怎么会如此强烈呢?程旖坐在一旁越看,脸上的笑容就越发显得僵硬起来,她已经没有什么心思去关注牌局的发展了,只觉得自己像是坐在了针毡之上,浑身不自在。
她似乎都能够闻到傅淮之身上那混合着薄荷香的烟草味,其实楚远洲的雪茄味道更为浓烈,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萦绕在她鼻尖的却都是傅淮之身上那股薄荷味,难道是自己的嗅觉出问题了吗?
“小旖,小旖。”
程旖想得太过入神了,连楚远洲叫她都没有听见。
直到程旖的目光重新聚焦,她才赶忙应了一声。
“这把你来。”楚远洲往旁边稍微挪了点位置,示意程旖与他同坐一处。
瞬间,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她的身上,程旖顿时觉得头皮一阵发麻,更何况傅淮之还在这儿呢。
“我,我不会。”
第20章
楚远洲轻笑了一声,语气温和:“没事,我教你,再说,输了也不打紧。”
“对呀,有远洲哥撑腰,怕什么呢。”
“这游戏简单,有楚总这样的高手在,肯定一学就会!”
众人纷纷附和,只有傅淮之静静地看着程旖,那双深邃的眼眸让人捉摸不透。他向来是不轻易表露情绪的,圈子里都知道他不好相处。唯一让他失控的,往往是因为程旖。
程旖盛情难却,只得硬着头皮坐下来,与楚远洲的距离瞬间拉近。摸牌时,楚远洲稍微一倾身,程旖几乎半靠在他的怀里。牌到手,却让她一头雾水。
“这样玩没意思。”傅淮之终于说出今晚的第一句完整的话:“不如加个赌注。”
四目相对,楚远洲毫不畏惧。
“好啊。”
“既然程小姐都以身入局,那我就要她,做赌注。”傅淮之意味深长看向程旖身上,
此言一出,全场静默。程旖心中一凛,这人到底想干什么?用她做赌注?她可不是物品。更何况,众所周知她是楚远洲的人,傅淮之的举动,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
程旖的笑容有些挂不住,顾不得楚远洲的反应,佯怒道:“傅总这是什么意思?”
傅淮之淡淡抬眼:“字面意思。”
气氛瞬间凝滞,傅淮之一向冷漠寡言,如今当众给人难堪,实属罕见。楚远洲面不改色,凝视着傅淮之:“傅小少,出了地界,倒是做回了自己。”
他轻轻抚过程旖的脸颊,夹杂着安抚与亲昵。转向傅淮之时,语气骤变:“只是对我的人,还是要客气点。”
以往的会面总能维持表面的风度,而此刻,剑拔弩张的气氛在场内蔓延,傅淮之似乎连伪装都懒得伪装了。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怎么就成了楚总的人?”傅淮之的目光紧盯楚远洲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