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哂笑一声,伸出手臂示意程旖挽住,女主礼貌的将纤细的手腕搭在他的胳膊上,宛然一笑,拉近了彼此距离。
“进去吧。”
外表平平无奇的郊区别墅里,装修的金碧辉煌,灯火通明,无疑是富人的销金窟。
主办方在台上发完言,就到了激动人心的晚宴时间。
楚远洲这些年生意做的风生水起,势头正好,那些混迹名流圈的商人们人精似的,个个踊跃的贴了上来,觥筹交错间共谋发展。
“这是?楚夫人吗?”突然,一位副总身边的女伴巧笑嫣然,看似不经意地问道。
大家游离了一晚上的目光,不约而同落在了程旖身上。
众目睽睽下,程旖宛如绽放的玫瑰,盛气凌人,妖冶而绝世。面对众人异样的探究,她丝毫没有畏惧,迎难而上的倔强,让她不禁挺了挺胸脯,宛若一株亭亭玉立的盛荷,傲然绽放碧水。
曾几何时,她也是曾是这个圈子的常客,可由于程家家道中落,她也在名流圈销声匿迹。再次露面,身份已经从程小姐变成了“楚夫人”……
“楚总,身边换了新面孔,理应介绍一下呀。”
“程小姐你不知道?多年不见,还是光彩照人啊。”
“难怪我看眼熟,以前我还抱过你呢,已经长这么大了?”
“……”
楚远洲沉浮商场多年,花边新闻不断,他不怎么在意这些桃色。
“又不是陌生人,哪有介绍的必要?”楚远洲不动声色的绕开话题,语气平缓不闻喜怒。
身处舆论漩涡,程旖面淡定的举起酒杯轻松代过:“人再好,在这里都不如杯里的酒好,我敬各位前辈一杯。”举手投足大家风范让人侧目。
“我也还记得您,陈叔叔是吧?”程旖又朝说小时候抱过她的那人说,坦然的打了个招呼。
陈震显然没想到程旖的脸皮还挺厚,讪讪的笑着点了点头。
“少喝点。”楚远洲贴在她耳边道,两人状似亲昵。
程旖也不避讳,红唇擦过他的侧脸,嫣然一笑。
看着这一举一动,大家四眼相对,便心照不宣。
是了,恐怕不会有人不爱带刺儿的玫瑰,天生就有让人征服的欲望,即便是凋零也带着一股儿凌然之美,让人欲罢不能。
就连花名在外的楚远洲也无法抗拒这样致命的魅力。程旖攀上了楚远洲,背后有人撑腰了。殊不知,楼顶上一双锐利的目光定格在她身上,也将他们的动作尽收眼底。
-
晚宴过半,程旖有些困顿,躲进了贵宾室,身子婀娜不在,只剩下一身疲惫,弹了些水珠在脸上,让大脑恢复了短暂的清醒。
没待她多想,隔间里来便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们没听说吗?楚远洲有病,他就喜欢比自己小很多的!”
“楚远洲外面养了多少人?看她搔首弄姿,肯定没少下功夫。”
“你小点声儿吧,人家家里破产了也能这么风光,不忍着点,哪能啊!”
“……”
程旖站在镜子前,这几个人议论的正是自己。任由冰凉的水从指缝间轻柔溜走,良久,高跟鞋清脆的声响才在水声掩护下悄然离去。
门外,程旖余光瞥到,旁边靠墙抽烟的男人正仰着头吞云吐雾。
隔着缭绕的雾气,一张较为熟悉的脸若隐若现。
四目相对,程旖瞪了瞪眼睛,心跳陡然加速,连忙掩饰般的低下头,快步往前走。
但男人三步两步跟上了程旖,拉住了她的手腕,一阵天旋地转,程旖被拉到了旁边天台外。
“程旖!”
傅淮之捏住她瘦小的肩胛,双眼带着蠢蠢欲动的怒火,咬牙切齿从薄唇中蹦出几个字:“程旖,你是程旖。”
男人把程旖抵在天台栏杆上,身子越压越低,程旖感受侵略感从四面八方涌来。
“先生,请你自重!”程旖也认出了傅淮之。
阔别六年,她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形下和傅淮之再见。看着不断逼近,近在咫尺的脸庞,程旖倔强的扭开了脸,往事不堪回首,故人终究变成了陌生的模样。
“程旖,你比我想象中的有出息!”傅淮之简直要被她气笑了。
女人身上独一份的芳香,还有一些消毒水的味道,涌入鼻腔时,傅淮之沉浮了多年的那颗心,似乎慢慢的飘向了远处。
他喉结微动,颤抖的双手暴露了傅淮之的情绪,要承认的是,不管是初见,还是重逢后的第一面。过多少年,眼前这个女人,都能够触动他的心弦。
傅淮之一口咬上她的肩膀,让她疼,让她记起来。
拉开闸门,回忆排山倒海的袭来。
—
少年时代。
傅淮之第一次见到程旖,是在高中开学的前夕,发小非要纪念最后一天没有作业的暑假,去自家的高级马场潇洒一番。
傅淮之对骑马不感兴趣,但也被扯着去了。
整个马场是一片天然草原,几只马儿懒散的在吃着草,还有人在策马狂奔。
几个少爷百无聊赖的挑着马,放眼望去,一整排德法进口的温血宝马,品种不一。
抬眼,傅淮之就看见不远处一匹疾驰而过的骏马,马背上的少女操纵着绳,转瞬而过,只剩残影。
傅淮之甚至能记住那惊鸿一瞥的笑容。
肆意又张扬。
“她那匹是什么马?”傅淮之天生性子冷,这会才好似对骑马起了点兴趣。
“傅小少,那是比较烈的汗血马。”经理回答,啧啧夸赞:“程家的大小姐一看就是下了功夫学的,才半年就骑得这样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