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是怎么了,原来是小醋精附体了。”
他忍俊不禁地捏了下她的脸。粉白细嫩的脸蛋,真如春桃一般可人。
霍巡看着她的容颜,生得自然是绝俗出尘的美丽。可他辗转南北这么多年,比她漂亮的也不是没见过,偏偏只对她动了心。
可见感情这种事是无迹可循的,与其说是看脸喜欢上的,倒不如说是照进他内心的一眼。
他淡笑道:“相似的容颜何其多,可是祯儿只有一个。”
徐复祯朝另一头偏过脸去,不让他看到她面上的笑意,又道:“谁是醋精?你连沈珺这种呆子的醋都吃,你才是醋精。”
霍巡显然不认同她的话,但他并不分辩,只是笑道:“那咱们两个醋精,岂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徐复祯格格直笑,把昨天的那一点不快抛到天边去了。
霍巡见她终于开怀,便望了一眼外头的天色道:“我还有事,要先告辞了。你赶紧回去睡个回笼觉。”
他轻轻划了下她的眼下淡青色的肌肤。
徐复祯又想起晨起被打断的那个梦。不必说他的事就是去帮成王忙活,她今日偏不趁他的意。见他有起身之势,连忙一下坐到他的腿上去。
这间花厅虽然敞阔明亮,可徐府的下人都很有眼色,早远远地避开了去。
“我现在睡不着了。”她噘着嘴,“左右我今日空闲,你正好给我解闷。”
有些轻佻的话语,可映着那双秋波慢转的杏仁眼,又平添了几分娇媚。
霍巡只是笑着,却轻轻揽住她的腰要将她放下地来:“别闹。御史台堆积了许多事情,我要回去理一理,等空闲了再好好陪你。”
徐复祯忙圈住他的脖子不肯下去,语气也带了些委屈:“你什么时候空闲过?你的忙碌操持也是为了成王,又不是为了我。当着人前还要装作不认识我,明明男未婚女未嫁,倒好像是见不得光一样!”
他忽然搂紧了她的腰:“那你现在愿不愿意嫁给我?”
徐复祯一怔,那满腔的委屈一下子熄了火。她是想公开,可是也未必要一下子快进到婚嫁去吧。
她支支吾吾道:“我嫁给你,那宫里的事怎么办?还有河东军……”
她才刚刚开始给自己铺路呢。
“等咱们成了亲,你想做什么依然由着你,你可以依旧住宫里,休沐再回我们府里。”
徐复祯摇摇头,慢慢道:“就算你不干涉我,在朝廷其他人眼里我就不是徐复祯了,而是你霍中丞的太太。不管我做什么,功也是你的,过也是你的。”
他修长的手指绕着她的发尾,缓缓说道,“我跟王爷的利益纠葛很深,如今蜀中有一半是我的势力,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徐复祯听他乍然提起成王,有些失落地想:梦果然都是相反的。
她嗔了他一眼:“那你又何必问我肯不肯嫁,倒好像是我理亏一样。就算我肯嫁,你也娶不了,咱们谁也别说谁。”
“谁说我娶不了?我昨夜一宿没睡,做了个决定。”霍巡道,“倘若你肯现在就嫁给我,那我就舍掉蜀中的一切到你身边去。你堂堂徐尚宫,一手握着皇上,一手握着河东,总不至于沦为没有名姓的霍太太吧?”
徐复祯大吃一惊。
成王的大本营在蜀中,蜀中又临着西羌,虽然不像河东一样缓冲着北狄和京畿那般的险要,然而蜀中有三座大铁矿,每年几乎半数的军备武器出自蜀中铁矿,因此西川路更是兵家必争之地。
他肯为了她放弃蜀中的一切?那可是他这几年的心血啊。
她的心又重新暖了起来,可还是不愿意松口,极尽温柔地说道:“那我不嫁你,你就不能为我撇开蜀中的人事么?”
他斜眼乜她:“那自然是不能。万一我撇下了,你又跟三年前一样,一声不吭地把我甩了怎么办?我不做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
徐复祯郁闷极了。自古以来都是女人求一纸婚书的保障,怎么到他们这里,婚姻于他是保障,于她倒成了阻碍?
她凑上前去噙住他的唇。
他冷不防被她一亲,先是一怔,却又下意识地回应起来。
他可比她有技巧多了,还总是想把他的气息渡进她的唇齿中。她一般会抵抗一下,用贝齿咬他的舌尖。可每次亲到后面她就浑身酥软,只有任他摆布的份了。
她这一次连抵抗都不抵抗了,任由他尽情地撷取缠绵。
徐复祯悄悄睁眼望他,见他半闭着眼睛,眉心微凝,浓长的睫毛翕动着,神色间已有了几分绮意。
她一手抚上他硬直的下颌线,可以感受到喉结滚动带来的余震。她心中想着沈芙容的话,鼓起勇气伸出另一只手往他身下探去——
他几乎是浑身一震,立刻扣住了她那只不安分的手,哑着声音道:“你干什么?”
徐复祯没想到他反应那么大,忙松开了手,可那奇异的触感还萦绕在她的掌心里。
她红着脸道:“我听人家说,我们这样的时候,你那里会、会很难受,是真的吗?”
他那双乌浓的眼眸里还有未散尽的迷离,玉璧般的面颊却多了几分薄红。
“别乱摸。”他的嗓音还有些低哑。末了,似是觉得语气过于冷硬怕吓到她,又解释道:“本来不难受,被你一摸就难受了。”
徐复祯有些迷惑,沈芙容不是跟她说摸了可以纾解吗,怎么会更难受了呢?
她顿时赧然:“那、那怎么办?”
他一只手扣着她半边脸颊,在她耳边低声道:“那就管好你的小手,戒掉乱摸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