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著中郡主在剧情过半时才见到柳轻盈,一眼便落下了泪来,将对儿子的思念投射到了柳轻盈的身上,认作义子,勒令宫盛胤不准辜负他。
但现在叶妜深还没有死。
郡主看向门口湿淋淋的儿子,没顾上皇子在旁,腾的起身走来,用帕子擦叶妜深脸颊的雨水:“冒着雨出来的?”
叶妜深摇了摇头:“我贪玩,没留心湿了衣裳。”
郡主一回头,发现宫盛胤不知何时就站在近处,也很担忧的看着叶妜深。
“怎么来的这样急?”宫盛胤很体贴的对他说:“若是你着凉,就是我的错。”
叶妜深忍不住去看柳轻盈,他正垂着眼眸,人虽然在这里,但灵魂像是已经飘走了。
叶妜深感觉到一阵头晕眼花,如果每个人的结局都不能更改,那么他会死在不可察觉的阴差阳错里吗?
“殿下言重了。”叶妜深规矩的行礼:“一盅汤圆的钱,岂敢劳动五殿下亲自登门,往后妜深都不敢轻易借钱了。”
宫盛胤一怔,有些尴尬的笑笑:“是我思虑不周,太过冒昧了。”
叶侯只能陪笑:“犬子呆笨,不会说话,殿下多多担待。”
“小妜是个实心眼的孩子。”郡主对宫盛胤说:“从前进宫没叫他多走走,连太后娘娘都责备我太宠惯孩子。”
“妜兄弟侠义心肠,姑父姑母将妜兄弟教养的极好。”宫盛胤恭维道。
叶侯脸色有一瞬僵硬,又很快恢复正常。郡主手往那边一指:“那个孩子模样不错,来给我瞧瞧。”
柳轻盈走上前行礼,郡主平易近人的朝他笑:“你不像是内官,这是你奶嬷嬷家的孩子?”
“正是。”宫盛胤半点不见原著中的肃杀之气,温和的对郡主介绍:“自小他便常常进宫,比常人都亲近些,所以听说妜兄弟帮他,我便想着登门见见,亲戚就该多走动走动,儿时姑母在宫宴上给我糖吃,还叮嘱我多穿些,就像…母亲一样。”
郡主笑了笑,语气看似如常:“儿时的情谊最真,小妜,过来见见柳公子,你是借了柳公子的光辉,有几分相像呢。”
话音一落,宫盛胤的脸色立马撑不住变的阴沉,虽然很快又微笑着说:“妜兄弟诗做得好,我早有心思与妜兄弟亲近。”
叶妜深心中冷笑,虽然是主角,但到底只有十八岁,再厉害的心思在见多识广的郡主面前只有露出破绽的份儿。
又客套了一阵子,郡主假意邀请他们用晚膳,但彼此心知肚明已经过了晚膳的时辰,这不过是变相的逐客令。
宫盛胤非但没生气,还热络的说了一些好话,才带着神情呆滞的柳轻盈离开。
人刚走没一会儿,郡主就冷笑一声:“跟我小儿子一般的岁数,倒有胆量拉拢起我来了。”
他们不知道宫盛胤对自家小儿子揣着什么旖旎的心思,在那两声姑父姑母之后,叶侯庆幸自己没在喝茶,否则怕是要呛咳起来。
这不就是明晃晃的示好拉拢?郡主也是如此想。
他们家不仅有爵位,还是正经的皇亲国戚。太后抚养过的义女,比那几个皇帝同父异母的大长公主还要更贴近后宫的权利。
因此他们没有注意叶妜深在其中的作用,只当是一个被沾上的由头,自然也没有注意他何时离开。
叶妜深回去后洗澡,发现自己腰腹正发红,淤青肯定是避免不了的。
他洗完澡擦水的时候都没敢碰那里,乱七八糟的睡了一觉,第二天跑去了有苏坊,“有苏坊”是家京城颇有名气的酒楼,原本属于教坊司,后来教坊司西迁,旧址被人买下来翻新后开了酒楼。
一般人都不知道,“有苏坊”是四皇子宫栩胤的地盘,最初由官转民时被贤妃安排远亲买下,依靠着打出去的名声位置,留住了从前的客人。
四皇子宫栩胤为人八面玲珑,调-教出来的管事都平易近人会说话,许多朝臣都是这里的熟客,所以有苏坊是给他收集小道消息的地方。
这种酒楼京城里不是一处两处,但都不为人所知。
四皇子有,太子也有,就连看起来毫无依仗的主角攻宫盛胤也有。前两人或许彼此心知肚明有手段,后者便是出其不意,除了读者知道这层作者加持的主角光环,局中人都被瞒的很深。
最倒霉的要数三皇子近郊的温泉庄子,此前因为一些意外暴露了他这个幕后老板,如今虽然基本失去了收集消息的作用,但好在能靠皇子名头吸引来许多寻求皇子庇佑的富客撒钱。
光是出生在皇家,只要心眼不坏不惹事,再愚钝也不愁荣华富贵,命运总有些不讲道理的偏重,凡人毫无办法。
叶妜深昨日腹部的磕伤已经变成一片骇人的淤青,只要不去碰已经感觉不到疼了,但是真的要假装淤伤不存在吗?
叶妜深纠结了一晚,如今正当夏日,离明年开春还有大半年,就这样认命等死怎么想都不太聪明。
与其等到刺客到来时防备,不如找到幕后主使,永绝后患。
有苏坊正门进去不上楼,从后门进到院子里,穿过小径和长廊,西边的小楼才是私-密的贵客雅间。
西楼的大堂不宴客,是垂吊下来的的纱幔丝绸,层层叠叠迎风而动,等到天色暗淡时更别有一番玄机。
叶妜深带着雪冬还没走进去,就被门口的人拦住了,一个店小二模样的人迎上来:“客观,咱们南楼入座。”
雪冬挡在中间:“放肆,也敢对我们家三爷动手。”
“雪冬,无妨。”叶妜深问小二:“西楼不迎客,还是我叶妜深不够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