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你不要我九皇叔了。”小公主自认为猜对了,很确定的点点头:“其实我九皇叔挺好的,我知道他在做很危险的事,我见过他审问别人,我说九皇叔您可以问我呀,你问我我会告诉你,但是九皇叔说有些事太腌臜,不能让小孩子掺和进来,让我不要四处打听。”
叶妜深不觉得,很诚恳的问:“这就说明他人好了?难道不是他应该的么?他要是真的让你去打听,才是无可救药。殿下,这只能说明他良心尚存,他不坏,但不能说他就是好人了,坏人和好人之间也有一块空白地带。”
小公主垂眸思索了一会儿:“你说的有道理,但是…”
“没有但是,你不能太轻易的把他当成好人。”叶妜深感觉小公主有些时候还是太单纯了,毕竟是个小孩子:“在不能够准确判断他是不是好人之前,你还是先把他假定成坏人吧。”
“我知道了妜哥哥,我听你的。我要说的是…”小公主眼神越过他,伸出手指了指他身后。
叶妜深回过头,宫循雾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对他轻点头:“你觉得我不是好人,就到处宣扬我不是好人。”
叶妜深有点窘,他解释:“我没有,我只是说假定,假定的意思是…”叶妜深住了口,他为什么要解释?
“失陪。”叶妜深越过宫循雾的时候还稍微担心了一下,怕宫循雾众目睽睽之下拉住他。
叶妜深年纪小辈分小,位置接近末尾,他往右侧女席看去,郡主的位置却很靠前,甚至没有在长公主后面,而是在长公主们的中间。
宫宴开始时小公主一会儿做到某个长公主的腿上,一会儿又噔噔噔跑到皇后旁边,用背抵着皇后的背,整个宴席上就属他最自由。
叶妜深在心里小小的羡慕她,她似乎能去任何地方。
宫宴比叶妜深想象的要自由很多,没有大臣诚惶诚恐被明赏暗敲打,也没有宫妃明目张胆的打嘴仗。
甚至有人会起身走动各自交谈,偶尔也会有人走到皇上面前,隔着桌案与皇上说几句话。
叶妜深原本想去找郡主,因为他发现有皇子会去女席那边与长公主们问好说话,他推测小辈是可以过去的。
但他没有起身的机会,身边一直有人主动来与他交谈,甚至有长辈主动过来问他议亲了没有。
叶妜深有点小小的惊讶,他委婉的提醒对方自己是刚跟太子传过绯闻的人:“还未议亲,妜深的母亲说年纪还小,妜深的母亲是永宁郡主。”
亲王一拍他肩膀:“本王知道你是永宁郡主家的孩子,以前你表兄常说你是一表人才,今日舅舅见了你,何止是一表人才,简直是天上难找地上难寻的人物。”
旁边立即有人附和,叶妜深不知道对方说的是真心话,还以为只是看在自己母亲面子上的客套,因此不太在乎的回礼:“殿下谬赞了。”
旁边的人又夸起他宠辱不惊来,总之他连呼吸都有人夸他仪态优雅。
“祁王。”上座传来平和不失威严的声音,所有人都寻声望去,叶妜深也终于找到机会坐下。
宫循雾应声看向皇上,皇上脸上带着点笑意,问他:“等过了年,你都二十有八了,身边连个侍妾都没有,要为兄如何放心?”
前面宫栩胤拿着酒杯站起身,回头看了一眼叶妜深,然后转回头对皇上说:“父皇,九皇叔比二哥还小两岁,还年轻呢。”
皇上算是提到了太后的心事,“你皇兄说的正是,小辈都结亲了,你简直太不像话。哀家是年年说日日说,你烦哀家更烦。李国公家的千金娴静端庄,与你的性子正相配,还有你二姐妯娌家的三闺女,容貌倾国倾城,虽然差着辈分,但你若见了喜欢,不是什么血缘亲戚也不拘这些。”
长公主显然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想法,略有些惊讶的看了眼太后,在对上太后目光时露出了一个温顺的微笑。
叶妜深把杯中的酒喝完,旁边的侍从又为他斟满,叶妜深又喝了一口,这酒不算难喝,也没有太辛辣的白酒味,只是咽进肚子里才后知后觉喉咙灼热。
宫栩胤仍然没有坐下,他今晚像是打定了主意要帮宫循雾解围,再次开口道:“皇祖母不知,李国公家的千金已有婚约,定的是五姑母家的二表妹。您说的二姑母妯娌家的三千金,其实相貌平平。”
太后睨了他一眼:“人家女儿花容月貌,你胡说八道毁人家女儿声誉。”
宫栩胤赔笑:“皇祖母说的是,是孙儿失言了,只是九皇叔是孙儿见过最英俊的男子,九皇叔的定要配京中有名的美人,不能草率呀…”
宫循雾始终没起身,他端起杯盏朝皇上的方向举了举:“臣弟知道了,臣弟定不负皇兄期望,尽早成婚。”
皇上爽朗的笑了两声,也朝他举了举杯,喝干了杯中酒。宫循雾也喝干杯中酒放下空杯,回头看了眼叶妜深。
宫栩胤已经走到了叶妜深旁边,他与叶妜深碰了碰杯:“醉了?”
叶妜深看他一眼:“是你醉了吧,方才太后娘娘明显不高兴了,你说这些得罪她老人家做什么?”
“当然是为了你呀。”宫栩胤拍拍他肩膀:“大祇有几个亲王能被皇上真心记挂婚事?若说皇上真心希望自己兄弟享尽荣华富贵,那也只有一母同胞的祁王了。蛰容,无论对皇子来说,还是对适龄婚配的男男女女来说,祁王毫无异议是块肥水,那我当然要向着自己人。”
宫栩胤很亲密的揽住了叶妜深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