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能!但凡你做事坚定,无论遇到什么问题,都不会因此乱了阵脚,可见你从未认真对待朕吩咐你的事。”弘历的目光是愠怒的热,逼的永璂浑身被灼烧一般疼痛的发抖,“你太叫朕失望了。”
永璂嗫嚅着不敢说话,只能深深低着头,永琏低头看了他一眼,才又朝着弘历想为永璂解释:“皇阿玛,八弟身子才好,一时读不进去书也是在所难免的。”
弘历将手中的书向前一抛,永琏忙伸手接住,弘历接而冷声驳斥:“你八岁时就倒背如流的书,他到现在还支支吾吾,别为他找借口。”
他转而又看向永璂,凌厉反问道:“朕才是给了你这条命,给了你锦衣玉食,富贵尊荣的人,你却说徐嫔是唯一给过你关怀的人,言外之意是怪朕没好好待你了?”
永璂惊愕抬头,连忙分辩起来:“皇阿玛,儿臣没有这个意思!儿臣……儿臣只是一时为徐娘娘伤心才说了胡话,求皇阿玛宽恕!”
“朕要你背个书你也要推脱,是不是日后什么事朕都不能交给你做了?不说你二哥和七哥,便是你九弟和十弟,都比现在的你要博学多才!倒亏你师傅脾气好,若是朕教你,一天就能被气死。”弘历蹙眉,“明日这个时候,朕会再召你来问,答不上来,就自己瞧着办吧。”
永璂几乎要哭,仍然只能满口答应下来,抱着书回去了。
只待他走远,弘历才长长叹气一声。永琏献茶道:“八弟还小,不懂皇阿玛苦心,不知道皇阿玛此举是为了激他打起精神来,等八弟再大一些,一定会感谢皇阿玛的。”
弘历只慢慢喝了茶,沉沉道:“朕知道永璂心中难受,但他不可不顾身份,一心沉溺悲痛,他身为阿哥,有他该尽的责任,朕已经教了他,剩下的,叫他自己悟去吧。”
永璂的委屈他不是不知道,可永璂真心想尽孝的徐嫔,是把他自己害的一病不起的人,他还这样为她难过,实在是叫弘历气恼。
罢了,他已经给了永璂机会,永璂能不能把握,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弘历转首看向永琏:“坐吧,朕想和你好好说说话。朕记得你十岁的时候,就能熟背贞观政要。”
永琏谦逊低首:“都是皇阿玛和皇额娘用心教导。”
“你能明白朕的苦心,朕就放心了。”弘历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日朕又要启程东巡了,你来帮着朕一同操办。”
“如今陇南大旱,庭澈前去赈灾,璟玹请朕同意她一同前往,朕也允了,事情一切顺利,想必,他们不日也要回京了。”弘历说着直起身来,“此事接着东巡,也是为了昭告大清国力强盛,安定民心。”
永琏认真听着,时不时点头。
此时的陇南正喧闹着,粥棚上下说笑不断,也让璟玹心里松了口气。
头一日到陇南时,属实把她吓了一跳,处处干裂,难民横卧,更是怨声载道,庭澈虽时时护着她,也难免让璟玹受到些许惊吓。
可她很快镇定下来,和庭澈一一吩咐了官员该做的事,又一同盯着他们搭建粥棚,确保没有人懈怠。
赈粥时老弱妇孺几乎都被挤在后面,不敢往前一步,倒是些许男丁仗着还有些力气直奔前头抢粥喝。
璟玹虽在庭澈的伞荫下站着,也察觉到此事的不妥。
她当即上前一步,蹙眉道:“慢着。”
庭澈赶紧走到她身边去,璟玹却直截了当道:“五十岁以上的老人,十七岁以下的孩子,以及女子,先一步取粥喝。”
人群里爆发出反驳和责骂,庭澈蹙眉转头看向官员:“还不快带人下去安抚人心,杵在这里做什么?”
人群里混乱不堪,璟玹加重了声音:“若你们有这样的力气喧闹,抢粥,是否也有力气搭建自己破败的房屋?”
“对老弱妇孺不管不顾,只一心顾着自己的肚子,你们以为自己这样很有男子气概么?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天下可运如掌。若是你们对老人孩子以及妇女都可以不置一顾,只要眼前这一碗粥,那日后的困苦只会多到难以想象。陇南的男子若没有担当,不懂保护他人,不懂自己的责任,陇南永不会有好起来的那一天。”璟玹凌厉道,“这粥是足够的,不怕谁喝不上,照我方才说的人先来喝粥,余下的男子和官员们一同搭建陇南的屋棚,我会在这等着,确认你们都干完自己手里的活,自然,我也保证任何一个人都能填饱肚子。”
她这一番话下来,人群的声音渐渐平息下来,众人东张西望着,自行重新排了队伍,男子也跟随着官员去了房屋处。
璟玹这才缓了脸色,朝庭澈道:“你和刘总管说一声,只让那些人打打下手就好了,不要让他们干重活。等三日后,再让他们开始使力。”
庭澈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方才的话只是要威慑他们便于管理。”
“有这个原因,不过也有别的就是了。”璟玹推了他的肩膀一把,“快说去。”
庭澈笑望了她一眼,才了然地转身离去。
第262章
春与秋其代序
一切都慢慢平息了下来,庭澈和璟玹回京不久,便是东巡启程的日子。
春日载阳,福履齐长。事平后,喜事自然都会慢慢浮现。厄音珠诊出有孕时,恰逢是江南好光景。
她惊喜万分,弘历亦是开怀不已,此次,终于可以安心下来了。
东巡毕,永珹、永玦和永琪都被封了贝勒,永玦与永琪更是准备出宫开府,永玦的嫡福晋是工部侍郎索绰罗氏的嫡长女沁桐,永琪的嫡福晋是辅佐大臣鄂尔泰西林觉罗氏的嫡次孙女静娈,也是淑华的亲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