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不满地看着永璜,声音冰冷地呵斥道:“跪下!”
意欢蹙起眉头:“海常在别在我宫里教子啊。”
海兰这才敛了怒色,陪笑道:“怎么回事,好好的爷们儿被谁给教坏了。”
听到海兰发怒,永璜身边的嬷嬷和宫女们都害怕的跪下。此时,一道脆利的声音响起:“回海常在的话,大阿哥一直念着您的好,说您是这宫里对他最好的。”
海兰:“倒是机灵,抬起头来。”
只见,小宫女穿着简单的淡蓝色宫装,梳着两把头,发间簪着银饰,倒显得清纯脱俗,像是水中盈盈摇曳的茉莉花。海兰见她如此貌美,心中顿时又生出了许多不满来。
“皇上到!”外面传来通报,众人都起身行礼:“参见皇上。”
乾隆走进来扶起意欢,正好看到了跪在海兰旁的小宫女,见她俏生生的样子,来了兴致:“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梳着两把头的小宫女回道:“奴婢正黄旗包衣,卫嬿婉。”
乾隆饶有兴趣地琢磨:“嬿婉,这名字极好。朕记得有一首诗,就说起过——亭亭似月,嬿婉如春。”
嬿婉低着头:“皇上这首诗念的极好听,可惜,奴婢才疏学浅,不懂得。”
旁边的意欢不屑地看着嬿婉:“这是南朝沈月的丽人赋,为悼念亡妻而作。”
乾隆见嬿婉垂着头:“虽姓氏普通,但出身上三旗,倒也不算是很低的出身。朕记得还有一句诗,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乾隆故意将最后一句话念的极慢,是存了故意撩拨的心思。
嬿婉虽听不懂,但她知道这是皇上在夸奖她,笑眯眯地谢恩:“奴婢受教了。”如果她此时抬头,必定能看到意欢和海兰冷冰冰的眼神。
乾隆:“下去吧。”
海兰连忙起身,带着大阿哥等一干人:“臣妾告退。”
乾隆今日见了貌美的小宫女,又好为人师地教了她几句,顿时心情大好。意欢命人上茶,准备与乾隆谈论一番诗词音律。
从储秀宫里出来,大阿哥和嬿婉远远地跟在后面,海兰扶着叶心的手,狠狠地说:“看来,后宫又要出第二个阿箬了!”
叶心忍不住说道:“小宫女只是回了皇上几句话,主儿是不是过于担心了。”
海兰眼中更加阴狠:“她长着张和姐姐一样的脸,偏用来勾引皇上!若真是让她得了皇上的青眼,皇上还怎么想起姐姐!”
叶心没再说话,她实在看不出卫嬿婉和乌拉那拉氏哪里相似了,明明美得像是含苞欲放的茉莉花,偏拿去跟个枯藤老梅比较。
回了延禧宫,海兰思来想去后,将嬿婉召到面前:“我刚找安华殿的大师来给永璜算流年。我把你的八字和永璜一合,不承想不仅和永璜相克,还和皇上犯冲。这就不太好了,为了皇上和永璜的安好,你得避开。”
嬿婉惊恐地抬头,这可是她用四十两银子才换来的差事,刚过上点好日子,怎么一句话就能断了她的出路:“海常在,奴婢......"
海兰瞪了嬿婉一眼:“你看着人比花娇,就去花房伺候花草吧。”
嬿婉抿着嘴,忍不住红了眼眶:“奴婢谢海常在恩典。”
第059章 琅华治嘉嫔
海兰惩治完嬿婉后,得意洋洋地拎着点心去了冷宫:“姐姐,姐姐。”
“站住,什么人?”冷宫侍卫凌云彻走过来,拦住海兰去路。
海兰从袖中掏出了些碎银子放进凌云彻手中:“我是延禧宫的海常在,来看看娴嫔。还劳烦侍卫大哥通融下。”
赵九霄从另一边走过来:“这是冷宫,没有什么娴嫔。”
凌云彻拉了一把赵九霄:“怎么能对海常在不敬。”说着,又侧过身让路:“您去吧,娴主儿这些日子感了风湿,每日还要自己洗衣做活,正难过呢。”
赵九霄冷冷地看着这两人,站到旁边,心里琢磨:还是宫里见的世面多啊!自那个乌拉那拉氏进了冷宫后,就每天嘟着嘴巴要这要那,连银钱打点都没有。其他人避之不及,也就凌云彻当个宝儿,给她出主意卖绣品,又给她种什么凌霄花。不知道的,以为俩人在冷宫里过起日子来了。
这边,如懿已经在门里听到了动静,颤颤悠悠地走到旁边,门缝半开露出她的脸来:“海兰,你怎么来了?”
海兰赶紧把手中的食盒顺着门缝递进去:“姐姐,终于见到你了!您不在,真是错过了好戏呢!皇后的二阿哥薨了,贵妃一病不起,文妃和嘉嫔都不知道为何触怒了皇上,被禁足养胎。哈哈,您马上就要熬出头了!”
如懿听在耳里,心中一阵畅快,淡淡地勾起唇角:“早就说过,眼看她起朱楼、眼看她宴宾客,眼看她楼塌了。她们不知分寸,数次咄咄逼人,自然会登高跌重。”
海兰眼中闪过得意的神色:“姐姐远见。还有件趣事呢,大阿哥身边有个宫女叫嬿婉的,我亲眼见到她凭着一张肖姐姐三分的脸,勾搭皇上,实在是个太不安分的人!”
如懿听到这话,瞬间满足了,觉得这是她的少年郎一直忘不了自己。但如懿面上不显,淡淡地勾起嘴角吟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非云也。”
此时,旁边的凌云彻凑过来:“海常在说的可是正黄旗包衣,卫嬿婉?”
海兰抬头:“你们是旧识?”
凌云彻顿了顿:“嗯,青梅竹马。前几日,她还让我凑了银子给她,说想去侍奉大阿哥。”
海兰冷哼一声:“看来她早就存了勾引皇上的心,大阿哥被她蒙骗,着实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