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抿唇想了想:“其实她也不算是个坏人,只是有些自视甚高。这次,应该是受到了教训罢。”
庆嫔:“那就好。不过啊,我看,姐姐这回一定能生个阿哥。”
嬿婉:“我也盼着这胎是个阿哥,这样我与和静的终身就有了依靠。不过,若是个公主也没关系,你瞧皇贵妃这一年里有大半年都能请旨去和安、和敬的公主府。”
庆嫔:“是啊,说起来,妹妹我也好羡慕皇贵妃能出宫去。这宫里三年一选,低位嫔妃们一抓一大把,皇上哪还记得我们。”
嬿婉:“别叹气,等他生出来了,还要劳烦妹妹帮我带和静呢。”
六公主伸出小手:“庆娘娘抱。”
庆嫔高兴地掏出手帕给六公主擦手,眼眶有些红:“多谢姐姐,若不是有你啊,我这辈子......诶呦,你看我这,年纪大了,眼眶子浅。”
嬿婉看着庆嫔感动,自己也忍不住眼圈发红:“你别招我啊!我这时候可不能落泪。”
两个人抬起头,看着对方的样子,都忍不住又哭又笑的。怀里的六公主还在扭来扭去,嘴里念叨着:“庆娘娘,等我搬过去了,你要多多给我做糖糕、还要教我弹琴......”
陵容站在永寿宫外,默默地看了半晌:“我们回吧。”
紫苏有些惊讶,看了看里面,又看了看陵容:“娘娘,不进去了么?”
陵容露出笑意来,却是百感交集:“我想去趟长春宫。”
紫苏:“诶,是。”
长春宫里,依旧是檀香袅袅,琅华的画像挂于墙上,嘴角微微含笑,端庄慈爱,当真是天下国母的气度。
陵容屏退了众人,一个人跪坐在蒲团上:“姐姐,你说人老了,是不是就爱追忆往昔。你看,你还那么年轻,好像还是我们初见时的样子。我已经长皱纹了,日后我下去找你的时候,你可不能笑话我老。”
“最近呐,我忙活了两件大事,虽然现在太后已筹码尽失,但她依旧是皇上尊的太后。今儿皇上还告诫我,他不会容忍我对太后下手。他真是刀不割在自己身上,就不知道疼。”
想了想,陵容还是说出了压在心底的话:“姐姐,咱们这位皇帝怎么这么难杀!......”
陵容在琅华的牌位前,低声絮语了许久,直至日暮四合。然而,等她再从长春宫里出来时,心情好过许多。陵容理了理额间碎发,又是那个高高在上、不怒自威的贵妃娘娘了。
她还要继续斗下去,心气儿就不能输,她要把最后这场仗打得干净又漂亮!她相信,以自己的心思手段,总是能等到一个好机会。
等春去又夏至,依旧活蹦乱跳、体壮如牛的乾隆又张罗起去圆明园避暑的事。如今盛世气象,乾隆喜好奢华,故将宫中所有嫔妃、阿哥、公主都带了去,又召来已在京中开府的孩子们,力求一个十全十美、团团圆圆。
嬿婉有孕,晞月日常享福不爱管事,陵容只能叫来仪妃和舒妃帮忙打点。筹备了大半个月,总算是把合宫一行人都安安稳稳地带到了圆明园。
仪妃坐在陵容的院子里,两侧是竹影疏篱,又栽着纯白繁复的栀子花,送来阵阵香气。陵容正在主座上看内务府呈来的各宫规制安排,仪妃忍不住敲了敲腰:“我说贵妃娘娘,妹妹忙了这么些日子,您连杯茶都不给喝啊。忒小气!”
舒妃无奈地给仪妃倒茶:“我亲自倒给你喝。喝完了,咱们还要去查看今晚的宫宴布置呢。”
仪妃无奈地扁了扁嘴:“好妹妹,我们刚到圆明园不过一个时辰,你就让我再喝一盏。”
舒妃已经起身,拉着仪妃:“去清夏斋喝,那的茶管够。”自从舒妃对乾隆心灰意冷后,竟然爱上了管家的活计,陵容看过她储秀宫的宫务,上下都井井有条,最近帮陵容做事,也处处认真负责,凡事交代给她都放心。
陵容挥了挥手:“快去吧,等今夜宫宴过后,我就让你好好休息。”
舒妃和仪妃微微屈膝:“嫔妾告退。”陵容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浅笑着摇了摇头。
这圆明园里的宫妃们要么是忙着安置院落,要么就是想着晚上宫宴时如何吸引皇上的注意。只有如懿,一没有大院落、二也不讨乾隆喜欢,所以闲得无聊,在圆明园中闲逛。
逛着逛着,她就故意走到了凌云彻当差的地方。
如懿:“凌~云~彻~。”
凌云彻正因为被侍卫总管分到了一个暴晒的地方而愤愤不满,看到如懿就又高兴起来,心里止不住地想:瞧瞧,连皇上的女人都对我流连忘返,你个侍卫总管算什么!这么想着,凌云彻的内心就平衡了许多。
凌云彻:“请娴主儿安。”
如懿突然又不高兴地撇撇嘴,捏起嗓子:“凌侍卫娇妻在侧、子孙满堂,想必过得十分舒心快意。”
凌云彻听到这话,面色尴尬了一瞬:“娴主儿都知道了啊。”
如懿:“我能不知道么。你这刚晋了二等侍卫,容佩她就巴巴地要嫁给你,又是要做夫人、又是生儿育女的,还跟我说了那么多戳人心窝子的话。”
凌云彻:“容佩冒犯了您么?微臣替她赔不是。”
如懿‘娇俏’一笑:“不必,我也不想你因为我为难。”
凌云彻:“微臣这一辈子的心愿,就是能为主儿分忧。”
如懿心思一转:“当初我嫁入王府,就想着能和皇上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惜事与愿违,皇上受那些不安分的女子蒙骗,一直与我怨怼至今。”
凌云彻:“娴主儿冰雪聪明,貌美矜贵,皇上一定会回心转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