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我用不了法力。”
他们要隐藏行踪,不能让徐家人发现他们的住处。
这是真出乎意料了,许镜生还没反应过来,身后的箭就已经穿过他们身旁。
他往旁边一躲,又忘记自己还站在房檐上,而谢晏只是一个武力高强的普通人,身子一斜,拉着谢晏一起栽进阁楼后的双清河里。
一切都在一瞬之间。
耳边顿时被水声淹没,他们一同沉入河中,无数箭矢射入水中,尖锐而密集。
许镜生还没反应过来环境的转变,他其实不太会水,过了一会才看清眼前形式。
就片刻功夫,许镜生一转头,谢晏好像已经有点溺水了,身体在往下沉,手还拉着他的衣服。
许镜生与谢晏对视了一眼,似乎是叹息了一声,俯身,一只手拉过谢晏
两人的脸忽然靠得很近,谢晏像被水流推动,不自觉的靠近。许镜生没有丝毫的停留,像是随便选了一个最顺手的方式传递法力——
吻上了他的唇角。
他几乎在片刻就恢复呼吸,借用许镜生的法力,但身后的徐家人也立马赶到,零星火光出现在岸边,紧接着是无数箭划过水流直直的穿透进来。
他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锋利的利箭入流星雨般落下。
他听见许镜生闷哼来一声,唇角的微凉随之远离。
像是知道什么,谢晏和许镜生一同低头,就看见一只箭穿过许镜生的心脏,深红的献血染红的这一片的水。
谢晏惊道:“师尊!”
“没事,”许镜生反手施了个防御法术,抬起一只手抓着箭柄硬生生拔了出来。
要是现在有法力就好了,谢晏看见许镜生受伤,感觉大脑一片混乱,他自己自责,还有什么其他思绪环绕在脑海里。
许镜生没注意到他的细微变化,失去耐心,就没心思在这继续周旋,抬手放了个法术,转眼他们就站在了自己家的院子里。
而且许镜生还顺便施了个净身术,让两人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在谢晏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许镜生就松开了他的手转身往屋里走去。
完了,他刚刚顺手拔了,没想到拔的太快,伤口快愈合了怎么办?
谢晏急忙追上他,道:“师尊,你的伤!”
许镜生转过身,看向谢晏,尽量平稳自己的语气:“没事,是我让你去和他们打的,不怪你。”
谢晏更愧疚了,还惦记着他的伤口,跟在他身后,想靠近又不敢靠近,“要不还是处理一下吧……”
许镜生已经走到房间门口,打开房门转身时看向谢晏,语气平静:“谢晏,回你自己的房间,我可以自己处理。”
说完,他也不管谢晏是什么反应,转身关上了门。
许镜生回到自己的领地才松了口气,他坐到床边,将身上的衣物褪了下来。劲薄的肌理包裹着身躯,虽然比不上谢晏长期锻炼,但也很美观。
心脏处还有伤痕,贯穿前后,此时正以极快的速度愈合。
许镜生等伤口愈合的间隙,回想他在阁楼上的经历。
失心雾,或者说谢无乘,他在保护徐家人。
因为当初是他教会徐家祖先学会的缠花,所以就世世代代守护着徐家,即使被利用,也要保护徐家人的安全吗?
许镜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切,特别是他身边的那个和谢无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那么,故事的另一位主人公对徐家动手会怎样?
想到这,许镜生轻笑了一声。
另一边,谢晏回到房间里后,满脑子都是师尊的伤口还有,还有……水里的那一个吻。
可能只是借他法力选了个最方便的方式,但还是在谢晏心里掀起了不小波澜。
好乱。
谢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莫名又想到了那一天在师尊窗边看见的那一枝紫薇。
谢晏靠在床头,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又想到当初师尊在凌霄峰义无反顾的选择他们的场景。
夜晚总让人胡思乱想,也容易多愁善感,从而滋生一些别样的情绪。
谢晏有些沮丧的抱紧自己,床边的烛火摇晃,像他每次犹豫最后收回的目光,每次混乱不安的心。
原来,师尊收我是因为我和他的一位故人有关系吗?
他忽然又想起一些时候许镜生看着他不明寓意的目光,欲言又止,是因为把他认错了吧。
谢晏忽然很想照镜子看他到底是什么样子,但他不敢,不敢面对镜子之后是另一个人。
那他算什么?
谢晏想不明白,他知道师尊肯定经历过爱情,他并不觉得奇怪,只是会有一点点的难受。
所以他那些莫名奇妙的记忆,是关于他们两人的吗?
谢晏不想做替代品,但又庆幸他是某人的替代品,才能靠近一点许镜生。
他脑袋里胡乱猜测,没有章法的,试图在许镜生心里寻一个合适的位置。
想着想着,竟然就这么靠在床头睡着了。
这边,谢晏一个人在脑海里演完了苦情戏,另一边,许镜生换完衣服就准备出门杀人了。
卯时,许镜生偷偷出门了。
他一袭青衣站在徐家大院门口,门口已经血流成河,无论是不是姓徐,只要是出现在这里的人,许镜生见一个杀一个,完全没有像谢晏那样的反噬。
许镜生提着那把凌霄峰基础配剑,见人就杀。
他身后,尸横遍地,血流成河,但衣角未沾半点红。
许镜生踏过门槛,进到院子里,寻着人气找到家主住处。
许镜生一进门,就看见了床上瑟瑟发抖的徐家家主,他淡淡一笑,更加毛骨悚然:“有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