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嵇目光悠远地看着酒杯,不语。
奇雯叹口气:“我能问问吗?”
“嗯?”
“当年为什么跟大知分手?”奇雯是真的很好奇。
热巧的醇香从杯子里飘起,云嵇喝了一口,丝滑的甜腻在舌尖晕开,最后留下一丝若隐若现的苦涩余韵。
“你不是知道吗?因为我没和你们来塞维。”
当年一起约好要来塞维星区的不只他和许知,还有奇雯。
她晃动酒杯,气泡散开,发出嗞嗞声,无奈道:“你知道我在问什么。行吧,我说明白点,你为什么非要去议院?还是说你跟她玩腻?移情别恋了?”
云嵇摩挲着手心温热的热巧杯,沉默了许久,而后才将意识从回忆中抽离:“你知道许知讨厌什么吗?”
奇雯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说这个,下意识回答:“她讨厌贵族啊。”
这是所有认识许知的人都知道的事,她十三岁丧母,与父亲割席,身边交好的人几乎全都是平民。
然而云嵇摇摇头,像是想起什么,他声音干净又温柔,勾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她讨厌肮脏。”
奇雯微微一愣,随即眼中露出了然,摇头道:“她当初追你的时候,我就跟她说过,你这人看起来就不简单,心机深沉,她非不信,还叫我滚。”
云嵇轻轻笑了,但笑着笑着,眼角有些湿润,被热巧的雾气蒸的。
奇雯心情复杂:“你还喜欢她吧?”
云嵇这次没有回答,而是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伸手关掉了奇雯的终端通讯。
“……”奇雯有些尴尬,“我……”
“没事,她听见也好。”
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就不会对他抱有期待了。
“那你干嘛还来招惹她?”奇雯没忍住嘟囔了一句。
热巧见底,云嵇深吸一口气,呼出,露出释然的笑,“抱歉,这次真的是意外,我也没想到会来塞维。”
奇雯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你准备走了?”
如果这人当真和她聊完后就离开,以大知现在的脾气,她绝对会挨上一脚!
早知道就不掺和这俩人的事了,这边通风报信被人家当场发现,那边还要背上一口黑锅,奇雯越想越觉得自己凄惨。
云嵇正想说自己不急着走,毕竟在斯图尔特家族对自己彻底放松警惕前,没有哪里比塞维更安全了。
但尚未说出口,酒厅的门就被人一脚踹开,许知浑身低气压地站在门口。
她在通讯被挂断时就已经怒火中烧,这人凭什么一副很了解她的样子!还有那个问题……在云嵇挂断通讯时,就像一个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
这些怒火在听到那句“你准备走了”的时候,更是烧到了顶峰!
云嵇眼皮一跳,许知大步向他走来,这次他是真的慌了。
奇雯险些跳起来,“大大大大知,你冷静一些,咱们有话好好说。”
许知目光沉沉地看她一眼,视线相对,奇雯马上立正,“我这就走!”
她连一秒都没有多留,飞快带上酒厅大门。
咔哒——
吧台前只剩下两人。
云嵇仰头坐在凳子上,悄悄咽口水,“我没有要走。”
许知眯起眼睛:“你觉得我会信?”
云嵇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从前撒谎太多,许知现在已经不信他的话了。
酒厅内静悄悄的,云嵇已经没有了刚才的从容,心微微提起。
许知面色沉如水,在云嵇惊心的目光下,她抬起手,指尖顺着那纤细的颈线一点点滑了上去,停在喉结两侧。
“听说,云议员觉得自己很脏?”
云嵇睁大了眼睛,喉结被虎口抵住,滚了滚,“我不是这个意思……”
许知哼笑:“我管你是什么意思。”
她说完,手指收紧,云嵇脸色瞬间变了,苍白的唇口轻启,眼尾染上红晕,像精致的易碎品,可以被人在掌心随意玩弄。
若是以往,看到他这幅样子,许知定要心软,但现在的她反而觉得有一些畅快,她低声道:“你说得没错,我就是很讨厌你这种人,心机深沉,满口谎言。”
云嵇睫毛轻颤,眼角细珠摇摇欲坠。
许知端详着他的脸,忽然觉得这张面具可真碍眼,抬手便撕下来,丢在吧台上。
云嵇惊呼一声,但仍然被按住脖子,动弹不得。
不论看了多少次,不论有多讨厌这个人,再看到这张脸因她而生动时,许知依然会被惊艳到。
舌尖顶了顶牙齿,许知呼吸一下重了起来,她痴痴道:“真好看。”
云嵇挣扎的动作停了,他诧异地看向头顶的人。
“大知,你……”
许知皱起眉,伸手按住他的嘴,“嘘——”
她伸手按住云嵇的腰,将人顶在冰凉的吧台上,凑到他耳旁道:“我真恨你,不过你这副皮囊,我可太喜欢了。”
云嵇身体僵住,大脑一片空白。
许知感受着手心的滑嫩,爱不释手,“云议员说自己肮脏,我倒觉得没关系,只要身子干净就行。”
云嵇瞪大眼睛,衣物下摆被掀起,胸前一凉。
“别……”
许知向下一按,云嵇被凉得抖了一下,无助地躬起身子。
眼前的一切格外赏心悦目,许知豁然开朗。
心机再深沉又怎么样,还不是只能任她施为?
既然是她的小情人,那就做一些情人该做的事吧。许知将人整个按在了吧台上,云嵇紧紧拽住自己最后的防线。
“别在这里,大知。”
许知提膝撞了他一下,“别这么叫我,你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