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什么死缠烂打的人。
陈之椒不想认他们的女儿,他也不会带着盐盐没皮没脸地贴上去。
所以那天,他离开得很干脆。也看得出来陈之椒当时根本没想过留他。
可是现在他们又在做什么?
他一面庆幸自己到了没被监控覆盖到的角落才停下,不至于让丑态被外人窥见,又崩溃地想陈之椒真的变了一个人。
他在那个小小的城市、此前从未想过自己会蜗居的小出租屋里等了她那么多年,独自抚育他们的孩子……
可陈之椒杳无音讯。
他以为她出了事。他怕自己带着盐盐离开了,她回来再也找不到他们父女俩。还有那只笨兔子。
既然记得他,既然没有任何事,为什么不回去找他?
挣脱不了陈之椒的控制,他认命地闭上了眼。
却不想,覆盖在他腺体后的力道挪开了。
“别怕。”陈之椒道。
陈之椒的声音响在耳边,温热的吐息激起战栗。
徘徊在失控边缘的Alpha竟然真的放松了对他的钳制,牢牢掌控着他手掌缓慢松开。
司融不可置信地睁开眼,眼底弥漫着水汽。
他有些错愕,试探性地靠着墙转过身去。陈之椒没阻拦他,放任那截白皙的后颈在眼前消失,撑在司融身侧的手微微用力,隐约流露出掌控欲。
她不许他逃,只允许他在划定的有限空间辗转。
脊背紧贴墙壁,司融缓缓站直了身体,没注意到陈之椒的小动作。他低下头,陈之椒尖尖的下巴靠在他胸口,绯红的含着热气的脸贴上他冰冷的衬衫,蹭了两下。
她看上去很难受。
只消一眼,他坚硬的心便软化下来。现在不是质问她的好时机,至少得等她正常点。
“陈之椒,你还好吗?”
司融伸手去扶,撑起她的小臂,却没将她推离。陈之椒没有力气,要是推开她,她大抵都站不稳。而他同样在Alpha信息素的冲击下略显发晕,极力抵抗着想要不顾一切地向她恳求些什么的冲动。
“你怎么这么香?”
她沙哑的嗓音不同于以往,语调带着微妙的狎昵。
他们几乎贴在一起。身体的一切变化,因为太过亲近的距离,变得无所遁形。
她抬起眼,浓黑眼睫下,点墨般的瞳孔边缘泛着金。那是一双完全冰冷的眼睛,她在同他说话,在对他露出古怪的笑容,可表情和语调割裂。
在这一瞬间,司融意识到,陈之椒只是在扮演失去理智前的自己。通过一种谁也没有办法解释的本能。
退无可退,他瞳孔紧缩。
快跑!
仿佛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尖叫,催促着他逃离。
他的意图很容易就被Alpha看穿。抵在唇边的微尖的牙齿,透出健康的冷白和残忍的锋锐。陈之椒微笑起来:“你要跑到哪儿去?”
生物的本能在身体里叫嚣着,催促陈之椒将身前柔弱而甘美的……比她还要高一截的Omega标记。
她咬着牙,苦苦忍耐。
事情并不如她所预料的那样发展。
宽大的手掌贴上她的腰际。高傲又冷酷的Omega重新变回那副处变不惊的漂亮状态,合掌几乎将她拢在身前,动作不带强制性,像是某种冷漠而无情的牵引。
“很难受吧。我知道的。不过没关系,你可以放松一点。别把自己弄得这么辛苦,陈之椒。”
司融或许想要安抚她,可惜他的语言技能点没点在这儿。他只精通于高高在上的明嘲,夹枪带棒的暗讽。
僵硬的肌肉被他强压着松解,司融轻拢着她的后脑向前压下,偏头露出光洁的后颈。
“可以咬,但要轻一点……”陈之椒扑了上去,被他强硬的掐着下半张脸挪开。分明还是一副无力的,被她压在身下的情态,他却又变成了那个骄傲的司融。
陈之椒凝视着他,不说话。
“我的话还没说完,谁允许你动了?”
陈之椒有些委屈。她眨了下眼睛,神态无辜。
只是为了让陈之椒清醒……所以才勉为其难地给她一点信息素以作安抚。他没有原谅她,也不会原谅她。她是个抛夫弃女的负心人,他曾经为她流过多少眼泪,就会有多恨她。
陈之椒是这个世界上最坏的人。
除非她向他道歉。
诚恳的地和他说对不起,解释清楚这些年她究竟在做什么,反思检讨她的错误,也许他才会考虑为了能给盐盐一个完整的家而妥协。勉为其难原谅她。
但那绝不是现在。
第15章 清醒
司融掐着陈之椒下巴的手收紧,拇指顺着按住了她迫切伸出的尖牙,“在我说完之前,不许打断我。听话一点,我才会给你你想要的。”
他拿出做坏人的姿态,微抬下巴,眼神冷冰冰。居高临下,看起来恶意又轻蔑。
唯独忘了失去理智的陈之椒只有本能,无法理解语言。
在他即将柔顺地送上后颈,嘴里还凶巴巴地讲着“只许轻轻地咬,不许做”的时候,陈之椒动了。
Alpha与生俱来的体力优势,几乎是压倒性的。纵使司融从来都看不起这一空有蛮力而缺乏智慧的群体,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陈之椒扯着他的领带,轻而易举地强迫他低头。象征着文明和得体的配饰,成为她施展暴行的帮手。
刹那间,司融错愕后仰。
后脑勺险些撞上墙,面带不满的陈之椒伸手垫了一下,五指没入发间,发烫的指腹揉搓着他的发丝和头皮。司融没来的说什么,就被不耐烦的陈之椒扣着脑袋彻底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