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慢慢戒掉这种成瘾的坏习惯,他能控制住自己……
杨眉转身,走进西屋。
深红的液体蜿蜒过小臂,杨眉回过神来已经无法挽回,迟钝地感知到伤口带来的痛楚,杨眉扭曲地觉得慌张的心平静下来了。
正要起身时,身后的门开了,笼下来一片骇人的阴影。
“你在做什么?”
宋何生半夜醒来身边没了人,起初只是以为杨眉去了卫生间,闭着眼等人回来,却没想到脚步声在外屋转了很久却没进来。
不放心起身去看,站在西屋门口,看到的却是黑暗里杨眉蹲在地上,皎白的手腕上那一抹刺眼的红。
那一瞬间,宋何生感觉自己头皮都在发麻,从脚底开始发寒,暴怒和心疼纠葛着……
“哥!”杨眉脸上表情僵硬,倏地站起来将手背在身后。
啪嚓一声。刀片掉在地板上,鲜红的液体也砸了下来。
西屋的灯亮了起来,刺眼的光让杨眉下意识闭上眼。
再睁开时,面前时宋何生那张怒气冲冲的脸,目光冷锐地看过来,周身的压迫感让他喘不上气。
“哥,你怎么醒了?”杨眉颤声问。
宋何生脸色沉得可怕,眼底像是酝酿着一场暴风雪,下一秒宋何生就走过来,一把抓起他的手臂,粗鲁地抬高。
“啊,疼……”杨眉毫无防备,手腕都要被宋何生捏碎。
“你还在乎疼?”宋何生双目猩红,盯着那道还在流血的伤口一口牙要咬碎。
他扯着杨眉的手,粗暴地扯到厨房的水池前:“喜欢疼,我成全你!”
“哗啦——”
水流出来,宋何生拽着杨眉的手,将伤口放在冰凉的水下面冲洗。
“唔!哥,好冰。”
“躲一下试试,不是喜欢疼吗?觉得不舒服就好好想想我前几天是怎么对你说的!”宋何生有些失去理智。
冬天的水冰冷刺骨,杨眉被冻得打冷颤,可面对此刻凶神恶煞的宋何生,他只能忍耐。
伤口上的血迹被冲洗掉了,露出泛白的伤口,伤口有些深,里面的嫩肉已经翻出来了。
宋何生盯着,目眦尽裂。
水流声停下了,宋何生抓着杨眉带到屋子里,三两下帮人换上衣服,直接拿起车钥匙往外走。
“哥,这么晚我们去哪?”杨眉傻了眼。
“……”宋何生走在前面,不说话。
“宋何生,你、你要送走我,也要……让我收拾行李啊。”杨眉脸色煞白,身体下意识往后退。
“没人要送你走,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家。”宋何生在气恼中分心回应杨眉。
听到宋何生的话,杨眉安定了些,被塞上副驾驶的时候,他又问:“那我们这么晚去哪里啊哥?”
“精神病院。”宋何生说。
当头一炮,杨眉差点被吓尿了。
“哥,我没精神病,我就是,就是这样做心里压力会小一点,我不是精神病,别送我进去……”杨眉嘴唇子都磨破了,宋何生还是面不改色,冷着一张脸开车。
说了一路,杨眉心里还幻想宋何生可能就是吓唬吓唬他,没想到车真的停在了医院门口。
宋何生抓他去急诊,杨眉路上还嘀嘀咕咕的:“哥,你把我关起来,就看不到我了,到时候我被人欺负了,也没人给我撑腰。”
宋何生回眸看了他一眼,杨眉又红着脸说:“重要的是,没人给你暖被窝了呀,最近你每天抱我睡,抱得可紧了。”
“别粘牙。”宋何生装作冷硬的样子,将杨眉带到医生跟前,“医生,麻烦帮忙看一下他的伤口,需不需要缝针。”
“好,把伤口给我看一下。”
身后的杨眉这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乖乖坐下后,硬着头皮将手臂伸了出去。
医生捏着杨眉的手臂看了看,啧了一声。
“不需要缝针,正常上药包扎就行,回去后这几天不要碰水,左手也别提什么重物……”
医生嘱咐着,拿出包扎的工具,双氧水倒上来的时候,杨眉还是倒吸了一口气。
生气归生气,还是会心疼。
宋何生走到杨眉身边,自然地将手搭在他的肩膀,那手掌安抚似的一下下抚过杨眉的后脑勺。
“忍忍。”宋何生这个时候又格外温柔。
注意力被分散,杨眉反复确认宋何生的心意,此刻悬在空中的心再次落下。
“现在能打破伤风疫苗吗?”宋何生说。
“疫苗的话要等明天,如果急得话可以先打一针蛋白。”
“不用,他前段时间打过蛋白,有时候淘气,受伤我不在身边,担心有事,打了两次蛋白了,总打屁股针他也疼。”宋何生揉着杨眉毛茸茸的脑袋,语气像家长。
杨眉面上一窘,装哑巴。
“那就打疫苗,能管5到10年,但如果是严重的伤口还是要记得来医院。”医生道。
包扎好伤口,杨眉一抬头,身边已经没了宋何生的影子。
他走到外面看到宋何生从面馆出来,手里提着一份小馄饨。
“哥,包扎好了,我们回去吧。”杨眉看着宋何生的眼色。
“今晚住外面,我订房间了。路滑,你过来。”宋何生把车钥匙和小馄饨都用一只手拿着,另一只手朝杨眉伸了出去。
杨眉心里一暖,跟上去牵住了宋何的手。
知道杨眉娇气,宋何生花了两百多订了一个像样的连锁酒店。小县城的酒店一般也就两百块顶天了,超过两百的都算高档。
刚进到房间,宋何生先给人找拖鞋。
杨眉腰都没弯,宋何生就已经蹲下去把他的鞋都换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