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顾堂是因为害怕雇佣兵只帮助亲儿子而会将他牺牲,也许是怕顾灯阆为了守护自己的财产抛弃两个儿子,又或者是单纯地因为想出名,想拿第一。因此才会在现实里利用自己被顾灯阆赋予的操控网络的小能力去实现数字化社死一周岁。
他一直以来都不太亲近顾堂,并不是因为顾堂抢了他的位置,而是当一个人唯利是图,不分好坏,但又没有洞悉全局的意识和控制事态发展的能力的时候,蠢这个字决定了呆在顾堂身边的人都有可能遭殃。
总的来说就是两个字——晦气。
顾灯阆会安排雇佣兵,绝对不会简单地为了财产或者是为了他们两个儿子。
因为顾堂的错误判断,在半决赛原本应该有十二个人的游戏突然变动成为了十人。而周岁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在决赛之前替代了金银人,仔细想来,决赛的金银人在进游戏开始就一只躲在自己的房间,极少与他俩接触,唯一出来大冒险的目的,应该就是调查陷害自己的真凶。
至于金银人现在在哪,钟琴到底是谁杀的?这些问题应该很快就会得到答案。
但当务之急是稳住周岁。
顾泽咛:“如果你的目标是顾灯阆或者是顾堂,或许我们不全完是敌人。”
周岁的手虚空点着,轻蔑的道:“顾堂确实恶心,顾灯阆作为他的保护伞却不制止,反而帮着捂嘴,更恶心。至于你……”他顿了顿略过了,“我真的没心情跟你们姓顾的玩游戏。这不好玩。你们知道这三天我是怎么过的吗?只要有网的地方,就有人在咒我死,还不能用真名咒我,骂的都是谐音、代号。我以为我可以等到公开申明的那一天的,只要你们完成游戏。”
“但是有人往我房间送藏化学药剂的外卖,有人往度假村我妈的房间送花圈,有人往我们身上丢屎,有人夜里藏在草里,等一走过去跳出来给你一针。”
“你们在山里生活做饭甜甜蜜蜜,我和我妈在酒店里抱着哭,商量着谁死可以引起别人的注意,谁能过来帮帮我们。”
“我家祖上出过将军,从小就被教育要乐于助人,要守护好自己及身边人的幸福,为这个社会做出一点贡献。”
“我妈虽然是单亲妈妈,却从来没有比别人软弱过,这一回,她竟然把我捆在了床上,自己从大厦上跳了下去。”
说到这里,周岁已经握不住刀了,他咬住唇,强行截断了自己的哽咽声。
白菡抬头看看天,这些弹幕,只要涉及到周岁的事就全部陷入静止,根本传达不出去。外面的人也完全不知道周母的死讯,信息应该是被能力者截断了。
这就是周岁性情大变的原因,白菡感到愤怒的同时还感觉到慌乱,周岁能够站着将这些话告诉他们两个,应该是心里已经有了复仇计划,但这份仇恨不会是他们两个可以接下的。
顾泽咛沉默了一会儿,说了三个字:“我帮你。”不是因为白菡在周岁手上被迫发声,只是真心实意地想帮忙。
白菡听得出来,周岁也听得懂。
“你帮我,你知道我想干什么吗?”周岁笑着掉下眼泪,一手拎起白菡的胳膊,“只要你不乱动,那过一会儿我就把他还给你。但凡你干扰我一下,他不会死,但我可以保证他的张俏脸以后都只能戴面具活着。”
顾泽咛看到周岁的动作,知道周岁是想要答完最后一道题,他没有感觉到周岁对白菡有杀意,因此就没有阻止。
金银人的消失绝对和周岁有关,而金银人原本的计划就包含了渗透暴富综艺系统,很有可能周岁已经从金银人那里知道了这个游戏的部分机制。
现在看来他之前猜得都没有错,八句真心话之后,这个世界的结构将会改变。
周岁见顾泽咛没动作,直接点开了题目:“真心话:你现在最想要的是什么?”
周岁顿了顿,说:“我看过一本小说,在那个世界里有种东西叫法律,我也想要法律来审判我,就算需要等上几年,就算只有一张白纸。我也想和妈妈一起,清清白白的活在人间。”
房间的黑线拉满,似一道被劈开的裂缝,裂缝逐渐扩大,迅速将三人包裹进了黑暗中。
一片漆黑里,白菡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松开了,腰从另一个方向被拖住了,他伸手自己摸了摸,还是他熟悉的那处胸肌。于是放心地靠了上去。
归功于无常的身体,周岁下的药很快就失去了效用,白菡张了张嘴,用青涩的声音小声说:“那你可不能戴几年面具,别清白回来的时候皮肤变差了。”
周岁:“老白,你这个安慰人的手法……难怪你有对象。”
第113章
过分了。
黑暗久久未散,即使是白菡都没有办法看清哪怕一毫的轮廓。
周岁的呼吸已经消失,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办法感知到周围的活力,未知总是会叫人不安,好在一双发热的手环紧紧地牵着他。
“我可以感觉到空间在变换,但还好,没有撕裂空间,到哪里我们都可以活着的。”顾泽咛的话像是定海神针探入心底。
白菡稍稍放松下来,整个人都靠在了顾泽咛身上,他还没有从周岁的遭遇里缓过神来,“我好像帮不上他,可是他好可怜,他说法律在别的位面是最基本的东西,可是这里没有。”
要是有第三个人听到白菡的话,绝对要嘲笑他不自量力了,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还有心思担心他人。
顾泽咛的手掌轻拍了白菡的背,他从来都是只顾着自己活,完全不会在意别人,可在刚刚竟然也发自肺腑地想要帮助周岁,他有这样的转变,难道不应该归功于共情能力强到感染他人的小男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