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长长记性,”喻挽桑咬牙切齿地说,“让他明白什么人该信,什么人不该信。”
被分类到不该信的人当中的姜其柯:行,您意思就是让您的小少爷别靠近我呗?那……我滚?
姜其柯还是没敢滚。
晚自习下课前,喻挽桑出教室了一趟,班里的人都看向他,噤声不敢说话。
“桦桦,你说班长能把岑道州带回来吗?岑道州不会真因为我被退学吧?”姜其柯问。
文桦说:“你也不看这所学校的校长是谁,岑道州就是最牛的关系户,他就算是作弊一百次,也没人敢把他开除。”
姜其柯现在对一切走后门和关系户都敬谢不敏:“靠山山倒,还不如靠自己。我发誓,只要岑道州今天回来,我就努力学习,考他个年级前五十。”
前后桌的人都在笑他,毕竟姜其柯是真的学渣,是连二十六个字母表都会背串的人。
“就你,你还是算了吧。”
“就是就是,姜其柯,你别跟岑道州一样作弊,丢脸死了。”
姜其柯站起来,走到那个说岑道州丢脸的人面前:“他没有作弊。”
“他没有作弊又怎么会被带走?”那人说,“难道是老师冤枉他了吗?”
姜其柯脸憋红了,他要么承认自己作弊,要么默认别人说岑道州。总归是他的错,要不是他拉着岑道州帮忙,岑道州也不会被带走。
办公室,岑道州还在被罚站。
他站了一下午,脚都酸了。老师和教导主任都过来和他谈了话,就连他那个当校长的四叔都来找他了解情况。
“你干嘛作弊?”老校长都快哭了,咱们又不是没这个能力,就算宝贝你成绩不好,考不上一中,我作为叔叔的,还能不捞你一把吗?
“我没有作弊。”岑道州说。
“没有作弊?没有作弊你能被逮到办公室罚站?”老校长说。
岑道州在岑家,那就是个宝贝金疙瘩。岑道州的爹以前是家里的老幺,本来就受宠,现在岑道州是老幺的孩子,自然更受大家宝贝。
小少爷脊梁骨挺得笔直:“我就是没有作弊。”
“打死不承认是吧?我现在就打电话跟你妈说,让你妈来教训你。”老校长恐吓他。
“不要啊!”岑道州服软了,他几步挪过去,扯了扯自己四叔的袖子,“四叔你在我妈面前拍胸脯说了你要罩着我的,现在我是在你的地盘上出了事,你不能跟我妈告状,让我雪上加霜。”
校长笑了:“有你这样用成语的吗?”
从私心里来讲,岑觉是不愿意相信这个孩子会作弊的。毕竟岑道州没有作弊的理由,他连自己家教老师出的重难点卷子都能考接近满分,何必在一次入学测验上作弊?
“报告。”
敲门声响起。
岑觉看见了喻挽桑。他依稀记得,那是州州的小竹马,两个人一块儿长大,州州黏他黏得很紧。
“进来,”岑觉板着脸,从小家伙四叔的身份,切回到一中校长的身份来,“有什么事?”
喻挽桑认得岑觉,他说:“我过来带我们班的同学回教室,晚自习结束了。”
岑觉说:“作弊的事情还没查出来,你同学一直不肯交代事情的起因经过。”
岑道州站得腿麻,好像随时要倒一样:“哥哥,我没有作弊。”
好像真的很委屈。
喻挽桑说:“那你就把事情的原委说出来。”
岑道州不愿意,姜其柯是他的好哥们,而且他帮了姜其柯作弊,说到底,他还是做错了事。哥哥要是知道他帮姜其柯作弊,肯定会讨厌他。
“我——”岑道州支支吾吾,“我说我没有作弊,你们都不信我。那你们就当我作弊了好了。”
他铁了心要把事儿自己一个人扛下来。
真是驴的脾气。喻挽桑心想,这小子宁肯心里帮着外人,也不肯解释一句,越长大越不听话。
“行了行了,你做没做弊,监控里都拍得一清二楚。你帮着你朋友不是为他好,是害了他。”岑觉又自然地切换到四叔的模式,他对喻挽桑说,“辛苦你带我们家小朋友回教室,他没有吃晚饭,我这儿有面包和糖,你和他都分一分。”
监控能够提供的事实很少,并不能完全排除小少爷的作弊嫌疑。毕竟谁知道他是不是提前买好答案,提前把答案写在纸条上?
只要有作弊传纸条的动作,那就是身上长八张嘴也说不清。
这也是老校长之前犹豫不决的原因。
岑觉拿出一袋准备好的零食。喻挽桑却拒绝了:“我帮他买了晚饭,他上周长了蛀牙,不能吃甜食。”
岑觉也不勉强,把零食塞回到抽屉里。
被拒绝了的老校长:我怎么好像被教训了一遍?小孩子不都爱吃糖吗?这年头,糖也 不香了?
喻挽桑牵着岑道州的手走了,到班级里,岑道州的手还是被喻挽桑牵着的。
教室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有姜其柯还在。
“我真是混蛋,我对不起你州州,呜呜。”姜其柯跑过来,想要抱住岑道州。
却不料岑道州被人拉着往旁边倒,姜其柯什么也没抱着。
喻挽桑心里憋得慌,他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把岑道州拉到自己怀里来。他瞪了姜其柯一眼,发现自己还是跟以前一样看姜其柯不爽。
“班长你干什么?我要抱一下我们小少爷而已,你至于吗?”姜其柯委屈。
岑道州虽然被罚站了一下午,却很高兴哥哥能够牵他的手,还主动抱他。
“你快走吧,我要跟我哥一起吃饭了。”岑道州挥挥手,想要让姜其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