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衍将人牵出轿后,便松了手,将手中的红绸塞在了姜久初的手里。
喜婆见状,连忙撒下一把豆谷,再次高唱:“谷豆撒满地,邪祟皆远离,新娘入府门,祥瑞满门庭。”
姜久初牵着红绸,低头看着脚下,跟着红绸的牵引,跨过火盆,进了府门。
前厅,早已客源满座,皇帝与太后正坐在上首,眉眼含笑的看着一对新人走至近前。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二人在喜婆的高唱下,完成了最后一拜。
随着喜婆喊出最后一句,“送入洞房,”姜久初便被红绸牵着离开了大堂。
天色有些昏暗,盖头下的视线有限,姜久初不知经过了哪些地方,半刻多钟后,进入了一座院子。
她的嗅觉很是灵敏,能闻到院中似有桃花和翠竹的味道。
进屋后,脚下的红木地板,让她眸色一怔,心道,果然是皇子,地上都用红木铺就。
时衍将人带到榻前坐下,随即说道:“桌上有吃食,你若饿了,就吃些,不用拘礼。”
他说完,便转身出了屋子,有些觉得自己多于开口,毕竟,以她的性子,也不太会安安分分端坐着等他。
门口的绿萝见时衍离开,连忙朝着身旁的绿意道:“你在门口看着,我进去看看小姐。”
她说着,便推门进了屋子,刚一进屋,便看到姜久初拿着帕子擦拭着眼角。
“小姐,你可千万别哭,多不吉利,万一给七殿下知晓了,多不好。”
她自是知道她家小姐为何哭?因为她也看到人群中的扶公子,且一直跟到了七皇子府前,才转身离去。
若不是知道扶公子对小姐失约,她都要有种错觉,觉得他转身时的背影,像是带着无尽的孤独与伤痛。
“嗯,知道了,我就是想爹娘哥哥了。”姜久初说着,将手中的大红喜帕递给绿萝,“给我重新换个帕子。”
绿萝接过皱皱巴巴且泪湿的帕子,走去一旁的箱子,从里面拿出一块干净的帕子递给姜久初。
随即指着靠边而放的箱子道:“奴婢帮您将这箱衣裳,整理进衣柜吧!”
姜久初看了看一旁立柜,“你打开看看,留了位置就放,没留就别放了,放箱子里也是一样的。”
第66章 没长在他的喜好上,是她的错吗
“哦!”绿萝低低应了一声,想着,她家小姐这是还把自己当外人了吧!
她拉开柜门,柜子很大,里面整齐的叠着男子的衣物,虽没有单独空出位置,但稍微挪一挪,便能空出不少。
她朝着姜久初道:“小姐,这稍微挪一挪就可以了。”
“算了吧!还是别乱碰人家东西,就将箱子靠着柜子里侧放好就行。”
姜久初站起身,看着奢华到极致,也陌生到极致的房间,和她嫁的人一样,都让她陌生。
她走至中间的圆桌旁,拿起一个白玉杯盏,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想着,自她懂事后,觉得最舒心的事,便是娘亲爹爹不会逼她嫁给不喜欢之人。
所以,每每看到旁人盲婚哑嫁时,她就会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可如今.....,她一口喝下杯中茶水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果然,什么事都不能高兴的太早。
“小姐,七殿下是你夫君。”绿萝有些想掰正自家小姐的观念。
姜久初闻言顿了顿,放下茶盏,坐回榻上道:“那就明日再放吧!”
“好。”绿萝觉得明日放也行,毕竟今晚是住进来的第一晚,还是先别急着弄这些东西,过了今晚,一切也就顺其自然的多。
前厅,太后和皇上喝了杯喜酒,便早早回了宫。
时晋看着被祝贺敬酒的时衍,眼眸转了转,随即端起酒杯凑到时衍身旁,“恭喜七弟能娶到如此绝色佳人,只不过..........”
他说着,凑到时衍耳旁,开始不怀好意的低语。
时衍捏着酒盏,眸中暗光划过,身子往后错开了些,面不改色地看向时晋,淡然自若的开口:
“二皇兄还是关心关心自己为好,据我所知,你近来好似不太.....妙。”
时晋面色一顿,气怒地道:“不劳七弟费心,这算不了什么?本殿下不惧。”
他说着,便放下酒盏,起身离席,然而,却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在回府的路上便遭遇了刺杀,手臂不幸中了一剑。
皇后早已猜出太子是被谁人所为,只是苦于没有充分的证据定罪与他,所以,暗杀时晋,便是她唯一为自己儿子报仇的方式。
夜已渐深,七皇子府高高悬挂的大红灯笼,在黑夜中显的格外的刺眼。
宋扶戈坐在他人的屋顶之上,看着远处红灯满挂的七皇子府,手中的酒壶再次举起,往口中倒着最烈的酒,但却仍然灼不热他冰寂刺痛的心。
另一边,和他一样一杯一杯给自己灌酒的还有时元辰,哪怕宴席之上只剩下他一人,他也仍不肯离去。
“将八殿下带去客房。”时衍看着喝的烂醉的时元辰,对着一旁的木风丢下一句话,便抬脚朝外走去。
然而还不等他跨出去一步,衣摆便被时元辰一把抓住,“七.......嗝,七,七哥,你要去哪?”
他面上通红,微睁着醉意朦胧的双眼看着时衍,“是不是要去洞....洞房,我也要去,她........隔。”
他说着,再次打了个酒嗝,虽然话语松散无力,但时衍的大红喜服却被他攥的很紧,“她穿上嫁衣定是美极了,我.......我,我要去看。”
时衍面上浮起一丝不愉,见时元辰想要扑上来,快速抽回自己的衣摆,闪到一旁,冷声道:“将他丢去八皇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