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我是领朝廷俸禄之人,这些事是我该做的。强抢民女本就是触犯刑法的,我帮是你帮理所应当。”
祝妙清不知还能说些什么,只能一遍一遍的感谢他。
他就是刑部的人,跟他怎么谈刑法?
江知年走了后,她还未从恐慌中脱出。
明月问她:“姑娘,咱们还待在柏年县吗?”
“待。江大人刚刚不是说了,我的画像已经送到了荼州下所有的县邑。贸然离开的话,可能会更容易被发现。”
明月叹了口气。
这种东躲西藏的日子,何时才能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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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州,一所宅院中。
谢寒照面前的桌上展开着一张荼州的舆图。
他仔仔细细的算着路程与时间。
猜想着她若是逃跑的话,去哪里是最佳选择。
若风手里拿了个锦盒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小侯爷,您猜的果然没错,我今日去租马车的车坊查探,少夫人确实在一家车坊租过马车。她让马夫将车驾到了离荼州一百多里外的忱县。”
若风说完后,又将手里的锦盒打开放到了谢寒照面前,“我又顺着马车的线,找到了这枚铃铛。”
谢寒照漆黑的眸子如无底的深渊,撩起眼皮睨了一眼盒子里的铃铛。
他表情肉眼可见的更加难看,脸色寒凉的快要结冰。
“从哪儿找到的?”
“……当铺。”若风胆战心惊,“我将当铺掌柜带来了。”
谢寒照的目光一直紧锁着那枚铃铛。
她逃跑第一件事便是将铃铛当了。
就这么迫切的想将他送的东西扔走?
她身上的钱财不少,犯不着用这枚铃铛换钱。
说来说去,就是厌恶他至极。
微凉的指尖将那枚铃铛从锦盒中拿了出来,他举在手里,一寸一寸看的仔细。
似乎是要将铃铛盯成灰烬。
他胸口的怒火翻涌着,恨不得马上找到祝妙清,将她手脚用铁链束住,把她永永远远锁在后宅,看她日后还如何跑。
镂空的雕花金铃铛,只一瞬间便被他不费吹灰之力的捏扁了。
他将铃铛扔回了锦盒中,这才抬头看向若风:“把人带进来。”
门外的两个侍卫将当铺掌柜押了进来。
掌柜哪里见过这场面,他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大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您别杀我!”
谢寒照轻掀眼皮:“铃铛是怎么得来的?”
“是一个年轻女子拿来当的。这铃铛应当值些钱,我为了敲一笔钱,当时只肯出价五百两,她连还价都没还价,一口便答应了。我除了敲钱之外,其他的什么都没做过!大人您明鉴!”
他面上浮现一抹冷笑,当铺掌柜的话锥心刺骨一般,将他的怒火燃到了极点。
“把人带下去,打上二十大板再放走。”
掌柜瘫软在地上,他就是贪了点钱财,就要被打二十大板?!
他刚要求饶,抬眼便对上了谢寒照那双布满戾气的眸子。
接着就听他面若寒蝉的开口:“再废话就直接杀了。”
掌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由着两个侍卫将他拖了下去。
第60章 与她只一墙之隔
“谢大人,刺史大人求见。”门外传来小厮的声音。
谢寒照敛起情绪:“请进来。”
外面打板子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刺史听的心直颤。
这位谢家来的小侯爷到底要做什么?
一个当铺的掌柜,究竟是犯了什么罪?竟被他下此重刑。
“刺史大人何事找我?”
他脸上马上堆了笑:“谢大人,有消息了!”
谢寒照猛地抬眼看他。
就连心跳也不自觉的加速了些。
刺史继续说:“柏年县传来消息,说是当地县丞前几日见过画像上的女逃犯,她当时跟县丞打听了去往宁邑的路,估计这会儿已经逃窜到宁邑了。”
谢寒照垂头看着桌面上的舆图。
快速找到了忱县、柏年县、宁邑的位置。
这三个县邑确实是在一条线上。
马夫说她先去了忱县。
她应当是在忱县换了别的方式,辗转到了柏年县,又自柏年县去的宁邑。
他又问:“能确定是她吗?”
“哦对,还有个线索,柏年县的县丞说,问路的是一主一仆,她还带了个腿脚不便的丫鬟。”
那就是了。
祝妙清应当是和她哥哥分开走了。
她自己带着受伤的明月一路逃窜。
谢寒照紧绷到极致的精神这会儿总算是有了片刻的松懈。
他背脊放松下来,看向若风:“备马,我要亲自去一趟柏年县。”
他不相信各县邑的手下人办事,还是得自己亲自去确认一下。
若是她真去了宁邑,那他便直接从柏年县去宁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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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妙清虽然不爱出门,但是耐不住周围住的邻居听说有人搬来后,热情的上门与她说话。
隔壁的那位寡妇姐姐便是最爱来找她的。
兴许两人命运差不多,她来的时候,祝妙清倒是会陪她说说话。
她比祝妙清大两岁,丈夫一年前得病去世了。
周遭住的都是一些年岁大的人,她平时都不怎么出门。
听到有人搬来了,还是位姑娘,她便牵着刚学会走路的女儿来了。
“你说你是为了躲荼州城要强娶你的人,才来的我们这里?”杨月荷一边说,一边拆了颗油纸包着的饴糖喂给女儿。
祝妙清点头:“嗯,姐姐这事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我怕他会寻到柏年县来。”
“你放心,我平时不爱出门,不会主动跟人说,有人问起我也只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