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一天比我都要忙。”
他看见她第一眼,便心里不痛快的念叨了一句。
她随口应付他:“铺子刚刚开始做,自然是事情多一些。”
他没去惹她不快,便没继续这个话茬,“过几日的宫宴,母亲跟你说了么?”
“说了。”
“你不是第一次进宫了,有我守着你,没什么好怕的。”
她本来也没什么好怕的。
那些流言蜚语还能化成刀子来捅死她不成?
而且错又不在她身上,难听的话也应该说给谢寒照听。
她到时候只当是在说他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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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快。
转眼便到了宫宴那天。
宫宴是在晚上,祝妙清直到下午才开始梳妆。
她本想一如既往的穿个素色,梅香却说:“少夫人,您和小侯爷是新婚,而且今日又是宫宴,衣裙还是穿件有颜色的吧。”
她觉得也是这个道理。
万一到时候去了就她一个人穿素色,也有些太没眼色。
她选来选去,最后选了一件妃色绣花蚕丝锦裙。颜色不算太红,也不算暗淡,淡淡的透着粉色。
梅香给她梳了同心髻,她又选了几支简单又不失贵气的簪子,口脂也涂得稍稍深了一些。
她平日不怎么爱打扮,先前又一直在孝期,容貌自然是被那素色压制着。
当初刚到侯府时,她跟着大夫人去参加了个宴席,当时谢奕舟的死讯还没传到上京,她也没开始穿素色。
就是那一次她被钟阳伯盯上了。
在宴席上时,他就瞧着有几个看她不怀好意的眼神。
自那以后,祝妙清就没怎么打扮过了。
今日换上这套衣裙,再简单妆点一番,肯定是惹眼的很。
刚梳完妆,谢寒照也回来了。
他刚迈过门槛,走到了祝妙清的身后,问道:“何时出发?”
他目光落在了镜子中映出的祝妙清的面容。
本是随意一瞥,却被吸引了目光,眼神没再挪开。
祝妙清透过镜子和他对望:“这就走。”
她将一对耳环戴在了耳朵上后就起了身。
回过来身来,他还在那里站着,就是盯着她看也不说话。
她躲开他的目光,微微皱眉:“还走不走?”
他这才走过来,当梅香她们不存在一样,直接将她拉到了怀里。
她眉心皱得更深了。
在人前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谢寒照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另一手抬起,轻轻按了按她的眉心:“打扮的这么好看,别皱眉。”
梅香她们背过了身,却是忍俊不禁。
她四下看了看,推开了他,冷冰冰的说:“你不碰我,我就不会皱眉。”
他马上撒开了她:“嗯,不碰了。”
只是牵上她的手,带着她上了侯府门口停着的马车。
在马车上时,谢寒照还是一直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祝妙清被盯得难受,瞪他一眼:“你老是看我做什么?”
他义正言辞:“我自己的夫人我还不能看了?”
“不能,别看了。”
她烦闷的伸手去捂他的眼睛,却被他扣住了手。
还搭进去了一个吻。
她好不容易才从他怀里脱身,干脆背过身去了,完全不理他了。
谢寒照不敢去烦她了,从盯着她的脸看,变成了盯着她的背影看。
这浓烈灼热的眼神一直到了宫门口,祝妙清才得以解脱。
谢寒照先下了马车,祝妙清本想踩着马蹬下来,他又是干脆的将她抱了下来。‘
宫门口不少大臣都到了,不少人从他们的马车边经过瞧见了这一幕。
她刚要说他,他先一本正经的驳她:“都成婚了,我这是天经地义,看见了又如何?”
她一脸的不高兴,懒得和他争论,任由他牵着她的手往宫里走。
陈墨自他们后方走来,经过他们身旁时,脚步放慢了与谢寒照打招呼:“你来的还挺快。”
他又看向祝妙清,朝她点点头。
只敢这样生疏的问候一下,不敢多说话,怕谢寒照会发疯。
祝妙清也回应了个微笑。
谢寒照淡淡扫他一眼,“不像是孤家寡人一个,没人管着,自然来得慢。”
祝妙清轻轻捏了下他的手,让他不要乱说。
他又侧头看她一眼,眼神接着又恢复了刚刚那种灼热。
她嫌弃的扭过头去了。
陈墨有些受不了,“是,我这个孤家寡人已经不配和你走在一起了。”
说完,他便大步往宫里走去了。
等陈墨走远了,祝妙清才说他:“你能不能注意些?”
他心情好,自然是顺着她:“能。”
她一愣,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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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妙清和谢寒照一起进了宫殿后,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各种各样的都有,两人这会儿倒是反应一致了,谁都不太在意那些目光。
谢寒照带着她入了座后,接着便有人过来奉承。
一个他连官职都记不得的小官员走了过来,热络的与他招呼:“小侯爷,您新婚燕尔,我还没来得及去府上祝贺,今日倒是正巧借着宫宴来问候您与少夫人。”
他又看向祝妙清:“少夫人,莫要见怪。”
她不认得这人,只是看向了身边的谢寒照。
谁知道这是他的敌还是友。
谢寒照平日里说是眼高于顶也不为过。
毕竟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别人努力一辈子也赶超不上的高度了。
自然是有傲气。
也向来不与一些须臾奉承之人来往。
可他这奉承的话,却是说在了谢寒照的心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