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潘棠拎着食盒过来了。
她看见屋子里亮着灯光,于是拍门。
屋内,木影和阿酌互相看一眼,木影迅速旋身从侧边的窗户跳出。但他却没有离开,而是站在窗外的墙边。
阿酌起身起去开门。
潘棠道:“阿酌你怎么没来用晚饭,是不是娄管家罚你了。”
“没有,二娘子,属下只是...不太饿。”
“真的吗?”潘棠显然不信,就算他不饿但至少也会回来给她报平安,而不是独自不见人影。
她将手中食盒往前递递,“你让我进去,我给你带了些吃的。”
潘棠走进小屋子里,和阿酌同坐在桌案前,她将食盒打开,却注意到桌案上放着的两盏茶。
“阿酌,你一个人喝茶喜欢倒两杯吗?”
阿酌慌乱一瞬,解释道:“本来倒了一杯,但是忘了。”
“这样啊。”潘棠点点头,并没有深究。
她端出食盒里的饭菜,“给你带了红烧鱼和一碗馎饦,都是曼姝知道你爱吃给你温好的,快趁热吃吧。”
“多谢二娘子。”阿酌拿起碗筷。
潘棠笑笑,“不谢。”
“娄管家为难你了吗?”
“没有。娄管家只是叮嘱属下平时要保护好二娘子。”
“真这么简单?”潘棠还是不相信。
阿酌点点头。
她问:“那你背后渗出的血迹怎么解释?”
阿酌连忙放下碗筷,扭头去看自己背后,动作稍显得慌乱。然而转头一看才看见自己背后并无血迹,反倒扯疼了伤口。
潘棠皱眉,担心道:“还说没受伤。”
阿酌看她眼中满是担心,笑笑安抚道:“属下没事,一点小伤。娄管家小惩大诫,已经手下留情了。”
“我看看。”
“不用了二娘子,属下已经上过药。”
潘棠重新坐下,见他态度坚决,作罢,“算了,怕扯到你伤口,既然上过药,那就还是静养吧。”
“这几日多休息。”
“对了。”潘棠忽然间想起来,“两日后我要去参加皇家围猎,你现在受伤,不如你留在家里养伤吧。”
“不行。”
“嗯?这么干脆?”
阿酌道:“属下的伤不要紧,都只是皮外伤,休息两天便能好。围猎场里不免会有危险,属下需要跟在您身边。”
潘棠想了想,考虑到他受伤确实恢复很快,而且他说的也挺有道理,“行,那你就跟我去。这两日好好休息。”
“是,属下遵命。”
潘棠站起身,“那我走啦,你慢慢吃。”
潘棠提起灯走出屋子。
躲在角落里的木影若有所思,他拎着药匣,隐入夜色中,消失不见。
——
两日后就是春猎,虞朝皇家一直以来都有春猎的习惯,每到春日便会选风和日丽的几日来春猎。
场所就在长安城郊外的猎场中,届时会将所有大路封住,不允许人进入猎场。
帝王亲临,同一众皇子和王孙贵族一起围猎。
我朝景隆帝尚且壮年,却子嗣单薄,膝下只有两个皇子,且都不是皇后所出。两个皇子年幼,大皇子不过八岁,所以春猎就变成了王孙公子们展示拳脚的机会。
若是能拔得头筹,便有机会得到皇帝赏识。
但如此这些,都和潘棠无关,她作为女眷出席,并不一定要参与围猎。
虽然我朝较为开放,也有女子参加围猎的例子在,但潘棠并不通骑射,心想着自己就做个透明人就好了。
若是能有幸见到姐姐那就是自己赚了,若是没见到就全党是出门看风景散心。
当日早上,潘家马车早已经准备好。
潘棠上车时遇见前来送行了潘萝,她手上拿了个木盒子,道:“二姐姐,是母亲让我来的,她说参加围猎关乎潘家体面,所以让我给你送两件衣裳来,你务必收下。”
潘棠笑笑,知道她是好意,“多谢你,那我便收下了。”
潘萝道:“本来阿娘也是要来的,但她这几日病了,所以让我来。”
“没事的。”
“二姐姐,我要替我阿娘给你道个歉,这几日她看我看得比以前更紧,我不好来见你,所以现在才来。我阿娘罚你受刑,真的很对不住。”
“没事,我原谅她了,只要她不找我麻烦,我也不会找她麻烦的。”
潘棠摸摸她的头,“好啦,我们车要走了,你快回去吧,谢谢你送我。”
潘萝高兴点头,又道:“二姐姐,还有件事。”
“什么事?”
潘萝从袖子里拿出两个荷包,“这个是个姐姐的,这个是给....赵郎君的。猎场草木茂盛,虫子也多,我在香囊里装了草药,可以驱虫,请姐姐帮我转交给他。”
“绣得好精致。”潘棠接过两个荷包,“我答应你了,一定帮你转交,告诉他是你绣的。”
潘萝赧然一笑,“谢谢姐姐。”
随后潘棠的马车便上路了,潘萝一直在门口目送她离开才进屋。
马车走得速度适中,一路摇摇晃晃,走到了京城城门口,她们要在这里等皇帝的轿撵先行,随后才能跟上。
不多时,皇帝的轿撵便到达城门,潘棠掀开帘子看,只见外面一整片都是宫中的奴婢太监,和许许多多的金吾卫。
人山人海,旗帜翻飞,皇帝就在御轿上,潘棠左看右看,却没能找到阿姐在哪?
“你们找到阿姐了吗?”
曼姝般若还有阿酌皆说没有,看来是人太多,一时也看不清,“算了,等到了围猎场就能见到了,不急于一时。”
马车重新上路,到正午午时正好到达围猎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