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影轻点头,“是。”
“潘二娘子请随属下来,在去见世子之前,属下擅作主张带您去一个地方。”
潘棠犹疑,木影解释道:“是和世子有关,娘子请放心。”
她随着木影穿过花圃到达将军府后院,一间平平无奇的房间里面竟然有个密室。
密室不大,四面都是石壁,这里没有灯盏没有家具,没有任何东西,四四方方的石头房间像个笼子一般。
地上全是抓痕和血迹。
“这是....”
“世子蛊毒未解,不时发作,世子便将自己关在此处避免伤害到无辜之人。”
潘棠瞳孔震颤,环顾这间密室,脑海中处处都是他拼命挣扎的模样,心中刺痛,她颤声问:“他的毒究竟有没有办法解开?”
“属下不知,但既然是毒肯定就有解法,只是这办法恐怕只有老侯爷知道了。”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卫琢似乎独自承受了许多许多,为了能好好站在她面前,他努力了很久。
木影道:“昨日...您看见的景象,并非是世子所愿。那个死在您面前的人名叫覃墨,是老侯爷派到世子身边监视世子的。他趁着世子前几日不在府中,四处贩卖府中情报,收买府中下人监视世子。世子在京城处境尴尬,多方势力虎视眈眈,覃墨此举就是背叛。”
“世子本想将叛徒处置,但覃墨心狠手辣,当着众人面将帮凶斩首,试图替自己在府中立威。”
“潘二娘子,世子为了自保,确实算不上是...光明磊落,但是对您,世子从没想过要伤害您。”
潘棠喃喃:“我知道了。”
她紧攥着自己手,心中思绪凌乱如麻,她昨日看见那番景象,第一个想法是赶紧跑,而没有追问卫琢原因。他又是个不爱解释的,哪会像木影一般与她说这么多,将来龙去脉都说清楚。
“带我去寻他吧。木影,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怕我看见昨日的场景会抗拒他害怕他。”她轻轻摇头,“我不会的,就算你不说,我今日也会问他原因。我知道他不会骗我。”
木影总算松一口气,他昨天提心吊胆许久,就是怕世子好不容易挽回的潘二娘子又因此讨厌世子。他心中叹气,做侍卫做到他这份上也是无敌了。
潘棠最后看一眼这触目惊心的密室,蹙眉。
木影带着潘棠到书房,潘棠敲响门,一听里面果然是卫琢的声音。
“谁?”
“是我。”
屋内人立刻起身将门打开,潘棠被他拉进书房。
见到他,便想起刚刚密室的惨状,她眼里水光泠泠,卫琢疑惑看过来,一下子捕捉到她的不对劲。
“怎么了?”
她旋即掩饰,微嗔,“我一醒来就不见你人影,寻了你半天才找到这里。”
卫琢做在桌案前,将她禁锢在腿上,柔声道:“抱歉,应当让木影早些去找你。”
“身子可还好?”他问。
一句话让潘棠脸又红了,她小声:“早就好了,神清气爽好不好。就是身上还有点酸。”
“哪里酸?我替你揉揉。”
“不要。”潘棠拒绝,看他的眼神充满防备。此人看上去事事依她,昨日调戏起她来倒是毫不手软,谁知道他揉着揉着又揉到哪里去了。
卫琢失笑,将她往怀里抱抱,道:“想要什么都和我说,不要委屈自己。阿棠,接下来就住在将军府如何?”他什么都准备好了,所有女儿家的东西都买了个遍,就缺一个女主人了。
“婚期都定下了,你就这么心急?”
唇上又被卫琢轻啄一下,“就是这么心急。”
潘棠忍住笑意,“不好。”
“为何?”卫琢蹙眉。
“我在苍梧山上住得好好的,有风景,有阳光,有溪水,有酒窖。很方便我居住,也很适合酿酒。”她瞥眉,“但是你这将军府中什么都没有,就算你们日后成婚了,我也要时时去苍梧山上酿酒的。”
卫琢赌气一般:“那就都给你搬过来,苍梧山上有的,我让将军府中也全都有。”
“若是我有一日不想在长安了呢,若是我想去天下其他地方,你也要让我留在将军府中吗?”她阳光颤动,认真看着卫琢,她刚刚说的那句话是发乎真心的。
如果有一日她在长安在将军府中呆得厌烦,卫琢会让她离开吗?还是要她像京城其他贵族夫人一般,就在宅院中相夫教子。
卫琢猛然一怔,他低头笑,带着些自嘲,“我陪你。”他道。
他此时有几分悔意,不该将她逼得紧迫。她一向是向往自由的鸟,无论是三年前还是现在,想要的都是无拘无束的生活。曾经的阿酌曾情真意切,抱着她对她说:“我带你走。”
那最纯澈的感情来自于记忆全无的阿酌,而此时的卫琢,不同于他,对潘棠感情中总带着几分偏执。
他错了。如果他强行留她,折断她羽翼,她将对他弃如敝履头也不回地离开他。
卫琢手微微发颤,抚上她脸颊,“我陪你,去哪里都可以。”他温柔道。
“傻瓜。”潘棠手指轻戳他胸口,抬头看他,“若是没有你,我就算去风景再秀丽,再喜欢的地方,我也不会开心的。重要从不是去哪,而是和谁去。”
“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话毕,她的唇被卫琢吻住,她轻轻闭眼,知道两人之间的隔阂已然不算什么。
一吻缠绵悱恻,无限温柔,不似之前那般凶猛霸道带有占有欲。
口脂被他吻掉了。良久,卫琢松开她。
问道:“阿棠想不想上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