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哪位。这不重要。”
最后费了好些功夫,潘棠承诺许久以后再告诉玉容,玉容才肯放人离开。
回去路上,潘棠心乱如麻,一直在想今日卫琢说的话到底什么意思,最后她得出一个自己都不太相信的答案:他不会是在...吃醋吧?
不应该啊,见他几次,他都冷冰冰的,哪有人吃醋是这样吃的?潘棠晃晃脑袋,段家和卫琢,她以后一面也不想再见到。
——
木影一路上提心吊胆,不敢说话,斟酌半天,最后还是主动道:“殿下恕罪,属下不应该擅作主张。”
车厢里卫琢半天没说话,木影的心提到嗓子眼,随后听卫琢道:“下不为例。”
下不为例?那就是不追究的意思了。木影松一口气,“谢殿下。”
卫琢道:“木影,帮我调查一个人。”
“殿下尽管吩咐。”
卫琢平声道:“段景风。”
“是。”
这个一直出现在潘棠身边的男人,一次是朱雀大街的马车上,她和段景风站在一处,一次是今日段府。想起那个文文弱弱的书呆子,卫琢心底升起一股无名火,他倒要看看此人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
“还有,派几个人盯着他。”他道。
木影问:“是盯着段府,还是只针对段郎君?”
“段府不必盯。”
“是。”
——
回去之后,潘棠这几日都在琢磨刘夫人形容的那种梅子酒。现在夏日正值青梅成熟的时节,刚好可以酿酒。
夏日里酿酒时间可以大大缩短,应该不出一月,酒就可以酿好了。
午后,碧蓝澄澈的天空万里无云,潘棠倒在躺椅上乘凉,头顶那棵两人合抱粗的大樟树,风吹树叶,沙沙作响。
门口又有人敲门,她随口道:“进来。”
此人正是段景风,他手里提了几个礼盒,笑盈盈走进院子,看上去心情不错。
“潘娘子好。”
潘棠微微蹙眉,“你来做什么?”
说到底她和段景风并不相熟,但他两次拜访,已经打扰到她休息了。上次是为酿酒,那这次是为什么?
段景风温和解释道:“是母亲让我来的,这是母亲亲手做的糕点,说是为了感谢潘娘子答应酿酒,于是特意让我送来。”
“这点小事,你还亲自来?”
听到此,段景风脸上也显现些许无奈,“母亲硬要我来,我也不好拒绝啊,但是潘娘子不要误会,我不愿来是为了在家温书,绝对不是对你有意见。”
潘棠:就算你对我有意见,也不关我事。
她道:“那你怎么又愿意了呢。”
段景风爽朗一笑,“苍梧山上风光极好,其实有时候出来走走,也别有一番趣味。方才我经过那个小村子‘山上层层桃李花,云间烟火是人家’着实是美丽非凡,段某一下子都看呆了,所谓‘世外桃源’也不过如是。”
听他掉书袋,潘棠抿了下唇,止住笑意。
“段郎君来年就要科考了吧,是考进士科吗?”
“正是,今年春闱段某落榜,但明年一定能考个好名次!”段景风看上去踌躇满志。
潘棠也跟着笑笑,“那预祝你金榜题名。”
“借潘娘子吉言。”
段景风将手里的礼品盒放在大树下的桌案上,道:“这些糕点隔夜就不好吃了,你一定要快些吃。还有一些是我母亲给娘子挑的礼品,都是些小玩意。”
“这些糕点我就收下了,但是其他礼品段郎君还是带回去吧,我这里不需要。”
“没事的潘娘子,都是些胭脂水粉什么的,还有点不值钱的首饰,我母亲她看着挑的。”
潘棠道:“我平日不爱用胭脂水粉,也不喜钗环首饰,况且,不值钱的东西我为什么要收?我若是喜欢,自然有钱给自己买好的。”
段景风的话被噎住,他无措道:“潘娘子说的确有道理。”
潘棠继续道:“段郎君,你母亲什么意思我能看出来,你定然也可以。你对我无意,我也对你无情,既然只是夫人的一厢情愿,那你也应当向夫人说明,不要让她白高兴一场。”
不要给她希望,最后又将希望掐灭,若是如此,那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给希望。
段景风点点头,“我知道潘娘子的意思,我也明白了,但是母亲已经许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这两年,她一直为我的婚事操心,但很少有潘娘子这样让她满意的。”
“哦?”
“所以,你们一家为了自己开心,要牺牲我一个陌生人的清净?这不是欺负人是什么?”
段景风连忙行礼,“潘娘子,我们绝无此意,一切一切都是出于对你的欣赏。”
潘棠将身子转到一边,侧躺在躺椅上,不想再看见他。
段景风自知失言,想要弥补,恰好见到端着箩筐走出来的曼姝。他道:“我并非有意冒犯潘娘子,不如我留下给你干些活,潘娘子就原谅小生吧。”
他对曼姝道:“交给我吧这位娘子,我来帮你们。”
曼姝一头雾水,见陌生的段景风突然走过来,一下子慌了神,她道:“你别过来。”
段景风已经双手拿住那箩筐,被曼姝一呵斥,动作停顿住。
两人同时松手,箩筐重重掉到地上,高粱似溅,散落一地。
曼姝吓了一跳,“你这个登徒子,到底要做什么?”
潘棠皱眉看过去,见满地的高粱和面面相觑的两人,她道:“段景风,你赔钱!”
“般若曼姝,把他给我赶出去。”
“还有,他拿来的东西也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