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拂槛露华浓。
谢苓张开一隙迷蒙的眼,借着幔帐缝儿里透进来的烛火,看到谢珩清冷如山巅积雪的面容,早已崩塌不见,布满了潮红与深浓欲/色。
他拜倒在情/欲下,再不是那个虚伪的、无情的谢大人,而是一只仅凭本能驰骋的捕猎者。
灯火坠入那双漆黑的眸子,如同星火燎原,带着令人心颤的炙热与凶狠。
流火窜过脊背,灯影笼罩山廓。
她颤栗轻颤,忍不住哭泣起来。
慢慢的,呜咽变了调。
她咬着唇瓣不想发出如此令人羞恼的声音,却被谢珩扣住下巴,分开她紧闭的唇瓣,进攻愈发猛烈。
春雨拂过山峦,抚润着灼烧的大地。
疼痛变为难以启齿的滋味,她的理智再次被情/欲吞没。
谢珩宛若剑术高明的猎人,呼吸紊乱,低低喘息,步步紧逼追逐仓惶的猎物,捉到后,以强硬的姿态牢牢掌控禁锢,不知餍足。
谢苓逃无可逃,退无可退,被迫成为猎物,被捕捉掌控。
谢珩垂眸,紧盯着她。
看着她玉面绯红,睫毛轻颤。听着她微张的檀口中,发出令人难捱的呜咽吟哦,觉得自己快要疯魔。
此情此景,他感觉空缺的心脏被填满,甚至能听到它生机勃勃的、震耳欲聋的跳动。
深深,浅浅。
亲吻,缠绕。
索取不休。
发尾纠缠,扫垂于莹玉之上。唇瓣自上而下,于羊脂玉上留下一串潮湿的印痕。
谢苓琉璃色的眸子朦了一层水雾。
她嗓子都哑了,可谢珩却依旧兴致盎然。
如同猎人逗弄猎物。
当不听话的猎物想逃离时,就会被那只握剑杀过人、也提笔写天下的手,不由分说拽回去。
暴雨不休,还在桃花上肆虐。
一波平,又一波。
一浪接一浪。
桃花在疾风骤雨敲打吹拂下,颤颤巍巍,绵软若春泥,雨中发出断断续续的音节。
“堂兄……”
“谢珩……”
“你放过我,我不行了。”
谢珩哑着嗓子,吐息灼热。
“叫夫君,我便饶了你。”
谢苓下意识拒绝。
“换…换一个……”
“呜……”
话语顷刻间支离破碎。
手腕被松开,他轻啄了下她唇角。
腰间的手将她捞起,抱坐在他怀中,面对他结实灼热的胸膛。
温香软玉坐怀,谢珩眼尾泛红,欲/色深深。
手指划过她白腻的脊背,缓缓向下,停在她雪白的腰窝处,轻轻摩挲,嗓音低沉轻哄。
“阿苓乖,叫夫君。”
谢苓却无暇回应,无力攀着他肩膀,一味哭吟。
颠起落下,芙蓉吐露。
香汗浸绫绡,鸳鸯被里翻红浪。
后半夜,谢珩不知羞耻的将她抱下床榻,将她压在落地镜前,不顾一旁昏迷不醒的皇帝,胡作非为,甚至强迫她看镜子。
最后谢苓什么都记不起来了,被他惹得声声呜咽,连声哭饶。
等摇晃的幔帐停歇,谢苓已经累昏了过去。
谢珩侧躺在床上,怀中搂着谢苓,手搭在她腰间,细细打量着她娇艳的眉眼,眸光是餍足的温柔。
他抬手掀开幔帐,嗓音还带着些情/欲过后的低哑。
“来人。”
过了一小会,紫竹和紫枝轻手轻脚,快步行来。
空气中弥漫着不可言说的甜腻气味,她俩垂眸盯着脚尖,不敢乱看。
“备水,另外拿准备好的朝服来。”
声线平静,仿佛还是那个清冷自持的谢大人。
紫枝紫竹赶忙称是,躬身退下。
出挂着珠帘的槅门时,紫枝无意间瞥间自家主子怀中之人,露出的雪润肩头。
她慌忙收回视线,不敢再看。
*
谢珩将人抱进浴桶,亲自替她清理干净,擦干水珠,穿上方才脱下的红纱,再轻轻盖上被子。
做好这些,窗外已经有了朦胧的亮色。
穿好绛纱二梁进贤冠服,谢珩又恢复了往日那个矜贵斯文,冷淡如高山积雪的谢大人。
他望着谢苓恬静的睡颜,心尖发软,俯身于她额头烙下轻柔一吻。
站直身子,转过身看向墙角还在昏睡的皇帝,眉眼瞬间沉冷。
嗤笑了声,他忍着杀心,走到皇帝跟前,提起他的衣领,将人丢在床下的脚踏边,嫌弃地扒掉了外头的龙袍,以及上身的亵衣,露出上半身。
看着皇帝还未痊愈的右臂,他抬脚踩了上去,官靴向下一压。
好在禾穗的迷香效果好,皇帝只是皱了皱眉,并未醒来。
谢珩冷冷看着狗皇帝的脸,又目光柔和的望了眼谢苓红扑扑的小脸,终于转身离去。
*
卯时,金乌跃上云层,晨曦初照。
孙良玉自含章殿偏殿的右次间醒来,看到窗外的日光,顿感不妙。
早朝马上开始了!
他一骨碌爬起来,手忙脚乱把衣裳套好,把西次间值夜的宫女太监,几巴掌扇醒。
“睡睡睡,还睡!”
“陛下今儿要误了早朝,你我都得掉脑袋!”
几个宫女太监连滚带爬往外跑,备朝服的备朝服,准备洗漱用具的准备洗漱用具,不一会就排成两列,站到寝殿门口。
孙良玉轻轻叩门。
“陛下,陛下。”
“该上早朝了。”
司马佑正在做噩梦,差点被罗刹鬼杀的时候,孙良玉的声音把他救了。
他睁开眼,视线逐渐清明,才发现自己光着膀子躺在地上,且受伤的手臂剧烈疼痛。
他爬起来,看向床上的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