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上的痒意让谢苓不太适应,她微微侧过脸躲避开他的指腹,表情十分不自然。
下巴却被对方轻轻扣住,又掰了回去,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谢珩清澈的眸光落在她眼底,神色如常,仿佛在做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别动,姐姐脸上有血。”
谢苓轻轻吞了口口水,拒绝道:“我自己……”
来
字还未出口,下唇便被他的指腹按住,轻轻揉动擦拭起来。
谢苓呼吸一乱,愕然看向谢珩。
只见他笑意盈盈,目光中没有半分旖旎和侵犯的意味。
“这里也有。”
“姐姐方才咬/得太用力。”
谢珩声音又轻又缓,目光盯着谢苓粉润的唇瓣,感受着指腹上温软的触感,长睫下的眸色微暗。
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但似乎还不太够。
他想将手指…陷入她口中,想知道里面的触感是否像他想象的那般湿润柔软。
谢苓没想到对方会做出如此亲密僭越的举动,身子僵在原地,直到的唇瓣忽然被擦痛,她猛地回过神来。
“啪!”
她用力拍开对方的手,眼底闪过厌恶之色,声音是控制不住的冷硬:“你越界了,以后不要随意和女子做这种亲密的举动。”
“男女有别。”
谢珩直起身,目光淡淡扫过她被揉得宛若红牡丹花瓣似的下唇,缓声道“姐姐说得是。”
“受教了。”
谢苓从怀中拿出帕子狠狠擦了擦唇瓣,随手帕子丢在雪地里,又捡起谢珩丢在雪窝里的短刀,将洞口的荆棘丛挑开。
她把绳子丢下去,朝谢珩招了招手:“来帮忙。”
禾穗方才将外头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她仰头看着谢苓,又看向慢悠悠走过来的谢珩,觉得二人相处有些奇怪,不似亲人,不似朋友。
也不似夫妻情人。
这两人到底什么关系?
她一边好奇,一边将绳索绑在腰间,背起了背篓。
很快,她就被拉出了坑洞。
只是她摔伤了腿,胳膊也骨折了,因此站不住,只能由谢苓搀扶着。
禾穗倚在谢苓身侧,借力站稳后真心实意感谢:“阿婵姐姐,多亏你了。”
“不然我就算不被三头饿狼吃了,也要被冻死在这。”
谢苓摸了摸禾穗冰块一样的手,将外头的薄袄脱了下来,不由分说披在她身上:“不必言谢,你不是也救了我一命?”
“坚持坚持,我们现在就回去。”
禾穗没想到谢苓能为自己做到这种地步,不仅愿意以一人之力守着洞口对付饿狼,还愿意在癸水来时毫不犹豫地把外衣给她。
她自小在山中长大,本就没见过什么同龄人,也没有朋友,心中不由得感动万分,涌出一股温暖。
“阿婵姐姐,我不冷的,你穿着吧。”
禾穗想将袄子还给谢苓,就被按住了手。
谢苓神情严肃道:“你受了重伤,又在洞里冻了许久,若再不保暖,怕是要染上风寒。”
她看着禾穗干净明亮的眸子,心中有几分愧疚。
毕竟救人也不全是好心,更多是有利可图。
她掩下眸底的异样,为禾穗拢了拢衣裳。
禾穗闻言便不再推脱,老老实实裹着谢苓的袄子。
可就算有人扶着,她也在雪地里走不快。
谢苓也发现了这点,她停下脚步,看向身后安静跟着的谢珩,说道:“你背着她吧。”
谢珩显然不太愿意,眉心微蹙。
她叹了口气道:“就当我求你帮帮忙。”
“况且穗穗对你也有恩,你总得知恩图报吧?”
“再说了你还想不想泡药浴治病了?”
谢珩这才颔首应下,沉默着走近二人,将禾穗身上的袄子抬手拿下来,递给谢苓道:“姐姐需要,我自然会帮。”
“衣裳你自己穿着吧。”
说着他脱下自己的外衣,冷着脸丢给了禾穗,随后微微弯腰,说道:“上来。”
谢苓朝有些犹豫的禾穗点了点头,扶着她上了谢珩的后背。
看到谢珩将禾穗稳稳背起,她才松了口气,将袄子重新穿回身上。
哪怕背着个人,谢珩依旧步子很大,在雪地里走得十分快。
谢苓小跑跟着,有些无奈。
好在不多时,他们就碰到了提灯寻来的威叔。
威叔朝二人道了谢,接过禾穗背在背上,几人很快回了竹林院落。
回去后威叔便帮禾穗处理了腿伤和骨折的胳膊,又给三人熬了驱寒的汤药。
他坐在床边等穗穗睡着后,朝一旁的谢苓招了招手,轻步朝屋外走。
谢苓跟着他出去,轻轻合上屋门。
威叔站在清辉之下,凶恶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痛色。
良久,他闭了闭眼,仿佛做了什么决定,看向一旁的谢苓道:“去把你弟弟叫出来。”
“我在药房等你们。”
谢苓轻轻点了下头,明白对方这是要开诚布公了。
虽然她也不明白对方为何忽然下了决定。
她看了眼威叔高大却萧瑟的背影,提步走到谢珩门前,叩了两声唤道:“睡了吗?”
里头漆黑一片,毫无动静。
她又叩了两声屋门,轻声唤道:“谢行玉?”
里头还是毫无动静。
犹豫了一瞬,她直接打开了锁子,推门而入。
屋内一片黑暗,仅有一缕惨淡的月光穿透窗棂洒落在地面上,带着模糊的亮。
她轻脚绕过桌椅,走到谢珩床侧,就看到对方双目紧闭,额头满是细汗,玉白的脸毫无血色,睫毛颤动着,仿佛陷入了痛苦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