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一同去……”
温承安话还没说完,甘子实人已经没影了。
温承安:“……”
他甚至不用想就知道,这厮定又跑到袁姑娘身边。
果不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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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骗我……你竟然骗我!”
浓烈刺鼻的硝烟味激得少女双眸通红,她死死盯着赵逍,眼中是难以置信和深可见骨的阵痛,乃至浑身发抖。
她一字一句,走向赵逍:“你明知…你明知……”
期间赵逍漠然注视着她,嘴角挂着嘲讽的笑。
笑她无知、天真,笑她一如既往的蠢。
袁藻被激得双目陡得赤红,高扬起手,赵逍狭长双眸眯起,即将发难时甘子实挡在了袁藻面前,也止住了她没有落下的一巴掌。
却仍是响起了清晰响声。
是一老妪啐了赵逍一口,破口大骂:“混小子,你怎配做总镖头!”
不光袁藻、甘子实愣住,赵逍也顿住了。
随即低低嗤笑一声,拇指将脸上秽物抹去,抬眸锁住老妪。
老妪本欲再骂,害怕地抖了下,不敢再言。
“孽障!勾结奸人,背信弃义!我替你爹教训你!”
袁文康怒喝着,横空打来一掌妙手莲花掌,可随即被争鸣的琴声挡下!
空妩染着豆蔻的指尖抚着长琴,看着袁文康却是对赵逍说:
“做的好,回去好好养伤吧,可不能枉费为师一番苦心呢。”
赵逍扫了众人,包括怒视他的金陵百姓一眼,嗤了一声,转身离开。
袁藻气不过,一双妙目通红一片,怒视着赵逍的背影:
“赵逍!”
赵逍极轻微地停顿了一瞬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袁藻还要去追时,被甘子实抓住了胳膊,甘子实冲她摇了摇头。
袁藻只好停住,深吸一口气,紧握的双拳,指甲狠狠嵌进皮肉内。
另一旁文山真君虽然暗自懊恼又被这群人追上,偷偷溜开。
那厢空妩和袁闻康对掌,袁闻康不敌被空妩的琴声震去三丈开外。
袁藻:“爹!”
净海方丈、马三爷、淳于浑:“袁堂主,我来助你!”
空妩拨弄琴弦,捂唇轻笑:“一起上吧。”
可惜袁闻康、马三爷、淳于诨等联手皆不是其对手。
而另一边,年轻的道人盯着那片废墟,盯着江铃儿消失的地方反而出奇的冷静。
凤眸如墨般浓黑,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直到身旁传来女子的哭泣声,哀求着他:“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爹……”
是马轻眉。
年轻道人轻轻转动眼球,好像一潭死水终于被唤醒。
他轻声道:“你爹是……”
“马如蛟。”
倏然淳于诨被空妩一掌打飞至裴玄、马轻眉面前,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裴玄看着好友满面的鲜血,长睫极细微地一颤,从袖内取出三枚银针。
淳于浑本半死不活躺在地上,看到裴玄手上银针后一顿,蓦地瞪大了眼睛,似乎知道了他即将要做什么:
“道长不可!”
裴玄却置若罔闻,转而面向马轻眉,淡淡道:
“劳烦姑娘再帮一个忙。”
马轻眉眼角含泪,似还未从密道骤然被炸毁的冲击中回过神,也不光如此。
她不明白淳于浑为何冲她疯狂摇头。
裴玄只没什么表情看着她,补了一句:“如果你想救你爹的话。”
马轻眉闻言一震,不顾淳于诨劝阻,依言将三枚银针中的一枚刺入裴玄脑后的风府穴。
银针入穴的瞬间,年轻道人的长睫如振翅的蝶翼猛地一颤,霍然睁开。
凤眸湛湛,一抹红光一闪而过。
——
豆蔻轻抚琴弦,空妩扫了一眼被她击倒在地的袁闻康、净海方丈、马三爷等人,低低轻笑了声:
“一个个自诩武林中流砥柱,当真是无用。”
“…枉害性命的妖女!”
袁闻康欲起身回击却再也不能。空妩哪管无辜百姓的死活,而袁闻康、净海方丈等人不能不顾,因此反受空妩桎梏,因而几人联手却奈何不得空妩。
空妩正娇笑着,硝烟散去,由远及近走来一面上蒙着灰布,长身玉立的青年。
虽然来人蒙着半张面,可露出的那半张脸凤眸湛湛,鼻梁高挺,虽然身着布衣,通身气质却高洁出尘,不难看出是一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空妩见来人颇俊美,本想打趣留他一命,收做入幕之宾,去见他闷不作声,忽地解开背在身后的包裹长布。
随着长布解下,冷光掠过远山似的长眉,和墨潭似的凤眸。
空妩看到藏在布下的长剑,嘲弄的笑微微凝滞在脸上。
陆爷向来是个剑痴,第一时间惊呼:“…霜寒剑!是霜寒剑!”
天下第一剑。
温承安和甘子实对视一眼,各自从对方眼中看到惊诧,尤其是与这“怪异的番邦青年”相处多时的甘子实,喃喃着:
“他……他居然是逍遥子师叔。”
难怪……难怪江铃儿会使他们凌霄派的迷踪步。
难怪他手中有他们凌霄派可解百毒的凌霄花籽。
难怪此人说不出的熟悉……
“原来是逍遥子真人。”
空妩面容恢复惯常的娇笑,“更没想到逍遥子居然是……这等的俊俏。做奴家的入幕之宾,我就放了你可好?”
话音未落,倏然拨动琴弦偷袭!
袁闻康:“小心!”
净海方丈:“真人小心”
温承安、甘子实:“师叔!!!”
青年面上仅露出的一双凤眸平平淡淡,没有什么波澜。抬手横剑一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