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似乎是条死路,那金兵也同她一般手里拿着火折子,在打量着什么。
她使轻功悄无声息接近他,一掌直接击向他背心后!
可惜瀑布后水光湛湛,江铃儿一出手就被察觉到了,金兵侧过身去,江铃儿一掌“惊雷”便打在了瀑布后的巨石上!
金兵手里的火折子落在地上,熄灭了。
登时巨石裂除了一道缝,可同时她也觉得右手掌心钻心的疼,系在右腕上的布巾顷刻红了。
被大黄咬下的两个伤口又裂了开来。
江铃儿不敢多有停留,咬牙将镇痛都吞了进去,两人在这狭窄的过道里过起了招来!
一时有青紫电流交错的“雷鸣”奔雷掌与如弱柳扶风又暗藏坚韧的妙手莲花掌对了一掌!
掌心相交的瞬间双方都反应了过来:
“小藻?!”
“铃儿姐!”
袁藻功夫不敌江铃儿,被掌风一击,脊背重重撞在巨石上!
而江铃儿因腕上的伤,反被“雷鸣”所噬,脊背也撞在了巨石峭壁上!反倒比袁藻受的伤害更重一分。
袁藻低呼一声,从地上爬起来甚至来不及整理衣裳便来搀扶江铃儿:
“铃儿姐,你没事吧?”
江铃儿既惊且怒:“裴玄不是说……不是说淳于诨将你带出去了么?你怎么又回来了?!”
袁藻顿了下,咬住了下唇,松开了搀扶江铃儿的手,下唇咬了又松,松了又咬,最终是咽不下这口气,眼眶红红的怒视着江铃儿:
“铃儿姐,爹不信我就算了,难道连你也不相信我吗?这不光是你们的家也是我的家!难道只许你们护着自己的家,不许我护我的家么?!”
江铃儿被吼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回过味来,笑了,兀自扶着峭壁站起来:
“是我忘了,忘了小藻也长大了。”
袁藻愣了下,连忙上前搀扶江铃儿,急道:
“铃儿姐,我该死,我不是有意和你发脾气的……铃儿姐,你怎么受伤了?”
“不过是被小狗咬了一口,没事的。”
江铃儿摇了摇头,示意没事。
可袁藻不会让她这么敷衍过去,连忙解下她腕上缠绕的布巾,看到血肉模糊的两个骷髅眼伤口倒吸一口冷气:“这么重的伤还说没事!”一时又是心疼又是生气,手上动作却轻柔的不能再轻柔了,为她清理好伤口再撕下自己的一角衣袂为她重新缠上,“怎么好好的会被狗咬了一口……”
江铃儿却还沉浸在发现袁藻长大了的喜悦中:
“你说的不错,金陵是我们的家,如若我们都置之不理,还能指望谁?!金狗怎么来的,就该怎么把他们赶出去!”
说着牵动了手腕上的伤口,登时轻嘶了一声,顷刻间逼出了一脑门的冷汗。
袁藻瞪了她一眼:“小心点儿!”
“不说这个了……”江铃儿摇了摇头,拒绝了袁藻的搀扶,转而扶着峭壁,缓缓道,“没想到我们竟想到了一块,要护送金陵城数万百姓安全撤离,必须得开启天下第一镖密道。可惜……”
江铃儿和袁藻的视线同时看向密道里,被封闭的死路。
“天下第一镖所有联络站点均有朱雀堂堂主掌管。可惜朱雀堂堂主叶染秋叶师叔从来不知去向……”
袁藻接过话头:“而且密道里的机关只有总镖头的手谕才能打开……”
江铃儿眉头拧得能夹死一只蚊子:“眼下也不知道赵逍那厮的下落……”
袁藻蓦地一顿,愣了下,忽然道:
“铃儿姐,我……可能知道。”
“你知道?”江铃儿诧异道,忽地想起了什么,连连摇头,“不可不可,赵逍……已经不是当初的赵逍了,他阴险狡诈又性格多变,我不能让你去涉险……”
“铃儿姐,你忘了?赵逍他……已经被废了功夫了,他伤不了我的。况且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你去做,既然要联络全城百姓安全出城,此事还需一人助力。”
江铃儿接过话头,她何尝不知道:“金陵太守。”
“不错。”袁藻点点头,果然她们完全想
到了一处,“金陵太守还未有消息……想来一定被金兵软禁,太守府只怕会更凶险……”
袁藻说着说着,余光看到江铃儿右手手腕才包扎好的布巾又浸出了血花,心中一急,改口道:
“铃儿姐,太守府还是……”
“我去。”江铃儿不容辩驳的打断了她,“太守府只能我去,赵逍那儿……只能交给你了。记住,赵逍这厮早已不是我们记忆中的赵逍了!你只需记住直接用蛮力抢夺手谕,不要和他多费唇舌,记住了吗?”
在江铃儿的注视下,袁藻缓缓点了点头:
“我记住了。”
姐妹两人约好了时间、地点便分头行动,袁藻直到离开了才想起来,糟了,忘了说莲生小师傅的事!
可回头看,再也瞧不见一丝江铃儿的身影。
只好想着,下次碰头再同铃儿姐说好了。
袁藻也便使轻功匆匆离开。
在她们离开后不久,有道人影自瀑布后探出身来,看了眼两人相向而去的方向,抚了抚腕间的拂尘,冷笑了声,从宽大的袖子里拿出一只米粒大小的灰褐色小虫,放在林间路上,登时小虫钻入泥土中,消失无形。
“好孩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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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秦淮河桥下。
袁藻一路使着轻功,半刻也不肯停歇。可直到接近桥洞下,却停了下来。
好似近乡情怯一般,犹豫着缓缓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