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啊。”对方把银行卡推回到她面前。“不过我不需要。”
“为什么呀!我们是朋友,你有困难我帮助你不是应该的吗,为什么要拒绝?”郁黎有些急了,把卡重新塞回到他手上。
陈言许猝不及防敲了下她的脑门,无奈道:“我是不需要是真的不需要,不是因为自尊不好意思。”
“真,真的吗?”她又确认道。
“真的。”对方俯下身,隔着收银台按住她肩膀转了个面,随后拉开她背上的书包拉链,把银行卡放了回去。
“奶奶的病花不了这么多钱,而且两年我偶尔也会自己在网上接一些软件程序方面的工作,能挣不少。”他又解释道。
郁黎愣愣的。所以意思是,他根本就不穷啊,害她白担心一场。
拿卡来之前她还特意想了好多说辞,就怕对方因为面子不肯接受她的好意。
“那你有需要的话,随时跟我说。”她道。
“会的。”陈言许点头。
临出门前,郁黎又回过头欲言又止道:“奶奶她...一定会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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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两天,张雅娟的病情总算好转,被接回了家里由陈言许细心照料。
只是经过这么一遭,脑子清醒的时间是越发的少了,时常连陈言许的名字都记不住,甚至忘了有这号人。
陈言许总是不厌其烦的一遍遍告诉她。
“我不听,你骗人!”张雅娟撒泼似的坐在院子的地上,捂住耳朵吼道:“你不是我孙子,我才没有孙子!他们早就都跑了不要我这个老婆子了....”
“奶奶,你别坐地上,凉。”陈言许赶忙放下手上的东西去扶起对方。
张雅娟嘴一撅,继续撒泼:“我不起不起!你是坏人你们都是坏人,你欺负我这老婆子和我的宝贝孙子,你不是个东西!”
“奶奶,我不是坏人,我是小许是你宝贝孙子。”陈言许耐心道。
“对,对。你是小许...咱婆孙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哟!造孽哟!”对方说完又抹起泪来,不断诉说这些年的不容易。
陈言许听着,眼眶也逐渐泛红。“奶奶,我永远不会走的,我会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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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期末,班里的学习氛围开始紧张起来。
连平日里最不要好的同学,也安分了些,毕竟能不能过个好年,就看这次的考试成绩了。
郁黎课间刚给宋清然讲完题,又被旁边江时拉过去,忙的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哎哟黎姐,你再给我讲一遍呢我还是没听懂。”江时抓着头发,被面前的数学题折磨得没了生气。
“这题我都教了你三遍了...”郁黎揉着太阳穴。“再不会,那就真是智商问题了,再教也没用!”
“最后一遍,最后一遍!”对方双手合十求道。
郁黎架不住哀求,只好又拿起草稿本给对方从头到尾捋了一遍。
“懂了吗?”
“....好像还是有些没懂。”
“.....”
她飞快起身往教室外走去,无情道:“别再问我,再问绝交!”
白天给宋清然和江时讲完,晚上放学了继续给陈言许讲。
因为小卖部人进进出出的影响思绪,校外图书馆又还有些距离,所以他们直接申请了校内图书馆晚上的进出权限。
有郁黎和林书卷这两个学霸在,校领导很快就批了。
郁黎找了处靠窗的位置,准备拿出晚上要做的卷子放在桌面上。
刚拉开书包拉链,旁边座位就哐当一声响,陈言许远远的就将自己书包往凳子上一扔,抢占位置。
林书卷顿住往那边去的脚步,面无表情在对面坐下。
“今天的物理卷你写完了吗?”他看向郁黎问道。
“写了,不过倒数第二题不是很明白。”郁黎拿出试卷想和他探讨一下。
试卷在半空中被截胡。
“这题我会。”陈言许把卷子拿到自己面前,椅子往旁边挪了挪就开始讲起来。
郁黎听了几句,确认他是真的认真在讲题,才放下心来。
她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陈言许的话是越来越多了,从前开口都只有简短的几句,现在一说就是一长串。
他的声音很好听,如果非要形容的话,是像薄荷,清凉带着些冷意。
郁黎不知不觉就听入了迷,思绪在神游。
“你有没有在听。”对方笔杆在她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
“在,在听啊!你干嘛打我。”郁黎心虚地摸着额头。
陈言许嘴角微微上扬,故意道:“那你把我刚刚讲的重复一遍。”
“那你把我刚刚讲的重复一遍。”她道。
“不是这句。”
“你有没有在听。”
“也不是这句。”
郁黎认真回想,发现只记得声音了,讲的什么是半点没听....
她有些恼羞成怒的扯回卷子:“写你的作业,是我在给你辅导,你不要搞混淆了!”
“那这题你会了吗?要不要再讲一遍?”对方语气愉悦。
“当然会了!”郁黎收起物理卷,重新拿了张数学卷出来写。
接下来的时间,但凡郁黎和林书卷只要有一丁点的交流,陈言许便会以各种理由将她重新拉回来分散注意力。
几番回合下来,郁黎再迟钝也发现了他的捣乱:“陈言许你能不能认真点。”
陈言许看了眼对面低头不语的人,淡淡道:“有外人在,我静不下心来。”
言外之意很明显。
郁黎眉毛拧起,她不知道对方和林书卷是有什么过节,但林书卷的性格她了解,肯定不会有意去招惹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