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栖将手机夺过来熄屏,刚站起来要走,被陆野拉了回来,按在调音台上,推子错乱了一片。
“对不起,刚才他们在那里说的话,是不是让你……”
“别小题大做了,”林栖无波无澜地看了他一眼,“又不是校园里的恋爱游戏,用不着被他们提一句,就来哄我一句。”
陆野看了她半晌,缴械投降似的笑了一笑,手上却没有半分退让。
“你的嘴,比钢还硬。”
他苦笑着看着她,隐去一句,“还是身体反应比较值得信任。”
话毕,又往前一步,一条腿挤进她双腿之间。
身体靠近产生的暖意,亲切的触感,和一整天鸡飞狗跳所带来的疲惫感混杂升涌,林栖的视线飘过他的眼睛,轻轻将头搁在他的肩膀。颈侧落下一个吻,比气声更轻,周遭肌肤泛起熟悉的酥麻感,勾出心头被按下暂停键的某种悸动开关。
她混混沌沌地闭上双眼,其他感官无限放大。
就连监听耳机里尚未消散的混响都突然变得清晰可闻。
皮下细微的震颤一点点放大,如层层扩散的涟漪。
就在这一刹,门外猝不及防传来两声敲门。
“陆野,在里面吗?”是萨米的声音。
林栖吓得一激灵,本能抬起膝盖将陆野顶开。
对方惊愕又扭曲的面目将林栖从本能的惊吓中拉回来,她抬起手掌将脸整个盖住,不忍直视,却又隐约有种报复的快感。
“在吗?”久久没人应答,萨米又问了一声,同时锁头被拧动。
陆野被推坐到沙发上,长长地呼出一口冷气,语调平静地让萨米进来。
“他们说你在棚里,晚上没事喝一杯?”萨米探进一颗脑袋,发现林栖也在,问她,“一起吧?”
“不了,晚上还有事。”林栖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镇定地坐下来,眉眼专注在那些推子上,将它们一一还原。
“那我们走吧。”萨米下巴朝陆野扬了扬。
林栖转头,带着歉意看了陆野一眼,随即飞快挪开视线。
陆野表现得若无其事,跟萨米一起离开房间,拼命隐忍的,攥成拳头的双手,指骨泛着白,连带嘴唇一起失去血色。
等到整个工作室的人走得差不多,林栖还呆在录音棚里。
她自己将那首歌又录了几遍,录到夜深人静,直到那股绵软的唱腔彻底从录出来的成品里消失,才满意地离开。
第67章 那一根明知道伤不到筋骨……
受合约限制,林栖不仅接不到商业演出,连酒吧驻唱都没人敢请。
她整日泡在录音棚里无偿打杂,意外收获是借着设备便利创作出一首新歌。
这三十个昼夜并未让她从公众视野消失。即便深陷风波漩涡,粉丝群体反而以诡异的速度持续膨胀,超话数据在争议中节节攀升。
临近年关的某个傍晚,林栖心血来潮给嗷嗷待哺的粉丝们投喂福利。
视频里她穿着暖杏色居家服,坐在钢琴前自弹自唱新作。
镜头扫过简素的琴房,白墙纤尘不染的钢琴台面,唯有银色节拍器静立如雕塑。侧边飘窗铺着姜茶色亚麻帘,薄荷丛在十二月的暖气房里倔强生长,黄绿相间的叶片与窗外枯枝相映,仿佛凝固的秋色。
纤长十指在黑白键上流转生风,像是演绎着另一种形式的舞蹈,只不过少了束缚,全由十根手指头掌控音符的一呼一吸。
自由而舒懒的气质刻在她骨子里,和着歌声和琴声,舒适感自然而然地传递到屏幕外。
“你是野火,我是泡沫,听一晚夏夜蝉鸣莫叹秋风近”
她的唱法随意而轻盈,诉说感强烈。
是赋闲时期的任性之作,于是在结尾加了一大段钢琴solo。
秋风拂过山间半黄的旋律,夹杂着隐约的惆怅,温柔干净,不拖泥带水。深藏的情绪凝成薄雾,**脆利落的琶音节节斩断,消散在最后一个休止符里。
这条微博激起了不小的水花,带着她名字的词条上了热搜,和#春晚阵容#排在一起。
粉丝冲到评论区求一专快点发行,或是以这种自弹自唱的形式,把所有的歌都来一遍。
一小撮锲而不舍的粉丝,还沉浸在《唱作人》的后劲里,惦记着她跟陆野的合作。如果这个时候能够出一首《盛夏光年》那样的合唱,那就炸了。
林栖反正无事,一专是爱莫能助,唱歌却能有求必应。
她真的将所有的歌都自弹自唱了一遍,有的是弹钢琴,有的是弹吉他,钢琴和吉他都不适配的地方就重新编曲。
正值除夕这段时间,她玩儿得不亦乐乎,粉丝天天有饭吃,欢天喜地。
新的编曲简单易学,有几首还火出了圈,网友在各大短视频平台争相翻唱,一度雄踞登上平台的翻唱排行榜。
也许是关注度空前火爆的原因,方安迪居然主动联系她,让她发博回应一下退赛的事情,说说现在的感受。
因为方安迪的话,林栖拿起遥控器看了几期回看。
她走后,何爱盈连拿了两期《ShiningGirls》的公演第一,如日中天。要说如今什么感受,她只觉得恍若隔世,庆幸自己没有出现在屏幕里。
她回复方安迪,说没有什么好回应的,《ShiningGirls》现在赛程已到白热化,旧事重提未免有蹭热度之嫌。
方安迪说,就是要蹭热度。
林栖不再理他。
第二天,方安迪竟然亲自上门。
说有另一件更大的事。
两人约在工作室楼下的咖啡店见面,方安迪提前为林栖点了一桌子小蛋糕,求和意味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