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沉，校园里的路灯还没亮，主校道上三三两两，白日里吵闹得不行的校园随着夜晚的到来变得死寂。
“啊…行。”
程欢眨了好几下眼睛，才反应陈路闻说的是什么意思，张了张嘴，又把还没说完的话通通往回咽。
心头好像被抽了一块，隐隐作痛。
习惯真的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习惯了他对自己的要求百依百顺，都忘了他有拒绝的权利。
临近期末，班上态度两极分化，一半人进入期末备考阶段，另一半依旧保持良好心态该吃吃该喝喝。
好像什么都没变，好像又什么都变了。
陈路闻不再会搭理她上课开小差传的纸条，不会再跟她一起回家，甚至还有意在避开她。
期末考前的大午休，三楼天桥，来交班级作业的陈路闻被班主任留下来闲谈。
“这次的期末考试，复习得怎么样。”
“嗯，都好，没什么大问题。”虽不知为什么班主任会问他这种不咸不淡的问题，但陈路闻还是认认真真答到。
装模作样寒暄了两句，老赵手腕搭在不锈钢护栏上，装作不经意提起：“那个啊，我听说你最近跟你同桌走得挺近的，你们…”
近来有学生给他匿名举报，说是看着他们班上的两学霸看着有早恋迹象。
他之前没多大注意，后来看着确实像那么回事，为了评优和年终奖金，还是多问一嘴稳妥。
班主任干笑了两声，剩了半截话没说完，侧面敲打着去印证这件事：“要不，下个学期我给你们换个位置？免得影响学习。”
听见老赵说因为这个事找上他，陈路闻眼皮都不抬，几乎不用思考秒答：“老师您决定就好。”
“我和程欢…只是普通同学关系，可能只是高三学业繁重，在学习这块交流得比较多，让您产生了错觉。”他回答的时候，态度诚恳认真，像是确实不在意跟谁做同桌，“除此之外，我对她没有任何想法。”
“真的？但我听说…”老赵顿住，好像在思考这话说出来不合适。
捕捉到话里的重点，陈路闻反问：“听说什么？”
老赵摆摆手：“算了，没事。”当了十几年班主任，什么花花肠子没见过，见陈路闻说话时眼底澄澈清明，确实不大像那回事，也不好总疑神疑鬼再多说些什么。
“行，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高中嘛还是要以学业为重，其他事情以后再说也不迟。”
说完拍了拍陈路闻的胳膊，回了办公室。
班主任走后，陈路闻还定在原地，思考他为什么突然会问起这件事。
还没等他把以退为进，打消班主任换座的那口气松下去，转头看见气冲冲拐上楼梯那道身影，心脏猛地收缩，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收紧成拳。
刚刚面对班主任的质疑都没现在这般紧张。
她，是听见了吗？
听见了，也好。
第43章 礼物“我有喜欢的人，不过他不知道。……
走廊上的的程欢，三步并两，绷着一张脸走回教室，一步不敢停。是的，她听见了，从那句“我和程欢只是普通同学关系”开始。
所以从始至终都是她自作多情，对吗？
陈路闻陈同学胸怀宽广，喜欢兼济天下，对谁都这么友好。
她回到教室的第一件事，就是回来跟陈路闻画三八线，将自己堆在他桌面上的课本搬走。
厚厚的一沓教材，第一下没拿稳还搬不起来，第二下直接竖起来砸在自己桌面上码平整。桌面咚地一声巨响，但凡现在有人冲她枪口上，都少不了一顿揍。
偏偏方柏明就是看不明白，见程欢回到教室，迫不及待撅着脑袋看着她课桌旁边勾着的礼袋调侃。
“欢姐，小麻雀又来找你。最近这礼物一摞一摞往班里面送，这阵仗...啧啧啧，怕不是半个学校都知道他在追你。”
本就在下面听了一席话的程欢脑子还热着，根本没心思管这个，白了他一眼重重将凳子拉开坐下。
没得到反应，神经大条的方柏明用笔帽轻戳她背后，趴在桌上眼馋：“欢姐，你不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吗，这牌子好像还挺贵的。”
“。…..”
她闭眼深呼吸努力克制，将脾气压下去，说服自己不要伤及无辜：“有个屁好看。”
“看看嘛，看看又不会掉块肉。”方柏明纯纯看戏的不嫌事大，似乎没察觉现在的程欢想把他的头拧下来。
被他闹得不厌其烦，程欢顺着视线看去，桌侧的挂钩上多了个白色礼物袋，取下来绕过肩颈撇给他：“拿去，看完记得送回去。”
“得嘞。”
方柏明眼睛一亮，呲着个大牙乐呵，那小表情简直比自己得了礼物还高兴。
“我靠，这不得小几万，小麻雀这次下本了啊，欢姐你要不就从了吧。看得我都心动了。”
他拆开层层包装露出里面的玫瑰金色卡地亚手镯，拿起手机查价格，看到上面标的一串数字吓了一跳。
“没看出来啊，小麻雀深藏功与名，周哥追人可能也没这种阵仗吧。”方柏明拿着比自己手腕小几个号的手镯来回比划。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东西，够他奶卖好几吨荔枝。
陈森隔着大老远投来一句：“得了吧，你什么时候见过周哥自己下场追人的，他可一直都是被追的那个。”
此时，贺周正叼着袋奶插着裤兜往教室里面走，听见他们在讨论他，含糊不清插话：“说我什么呢，一不在你们这群小子就在背后说我坏话，皮痒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