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哥，你给我们留点活路吧。”陈森气恼咬牙，说笑着勾肩钳制他脖子，肱肌暗暗使劲收紧。
太气人了，长相输了一节就算了，还搞得这么花枝招展。
被压了半边肩膀，贺周侧身看着队伍末端调笑：“我怎么不给你活路了？这叫...资本，要是像阿闻这样的，我得闷死。”
陈路闻走在队伍最末端，也穿了球服，但里面多套了件白T。他是这场的替补球员，非必要不用上场。
比赛开始前的十分钟，一行人站在球架底下热身，商量战术。
“我靠，这不是8班那小麻雀吗，怎么跟欢姐一起
过来。“方柏明站位正对着小卖部方向，一个抬头的动作恰好看见一起推着小车走过来的程欢和秦冶。
小麻雀，叽叽喳喳，这贴切的名字还是陈森给起的。
“靠，这笔该不会是想泡我欢姐吧。”
自古不同班多龃龉，再加上程欢到7班的这几个月，平时找她要作业都是有求必应，他们早就当成自己人了。
“这小兔崽子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陈森站直身佯装卷了两下袖子，隔着大老远去瞪秦冶。
“你们班的人，好像不欢迎我。”数道“友善”的视线落在身上，秦冶脚步一顿。
能欢迎就有鬼…
“你先回去吧，马上就要开始了，我自己推回去就行。”程欢顺势接过小推车，顶着众人灼热的目光，回到7班席位。
顺便拿出手机敲了几行字发送，对着贺周晃了晃示意他看。
视线交汇，贺周系好腕带，从球架下抽出自己的手机，看着屏幕上的几行字哼笑，舌头抵下颚清脆的发了一声响，意味深长看向当事人。
对话框那头，程欢给他发了一条群收款，上面还备注了每种水的价格。
曜日地产的小千金，缺这点？
呵，明眼人都看出来她想撇清关系的意思，但贺周偏偏不想随了她的愿。
熄灭屏幕把在手上，顺手把球架上的所有手机拿起来码了一沓。大步流星走过来往她怀里塞，笑得不怀好意：“就坐这吧，顺便帮哥几个看着点东西。”
嫌分量不够怕绑不住她，贺周右手食指扣在脖颈间的红绳一扯，将那枚通体透润的玉观音摘了下来放在她手上。
玉质细腻，沾了点少年身上的体温。
“......”还没反应过来，怀里一沉，多了六七台手机。
没被其他东西绑着，落到怀里有点散，怕真把别人东西摔了，程欢动作不敢太大，微仰着头，幽怨的眼神里藏了刀，嫌弃溢于言表。
有病？
对于她毫无攻击力的白眼，贺周视若无睹，脸上笑容更甚。
程欢背对着观众席，后面的人看不见她在翻白眼。从观众席看下去，只能看见贺周则一脸宠溺的看着面前的人。
“贺周你个混蛋...”这句话，程欢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早就知道他会拿自己当靶子，只是没想过这都没躲掉，身后那道道仇视的目光…要是视线有实体，早成马蜂窝了。
“有事等我回来再说。”裁判吹哨集合，贺周轻挑眉梢，留了半截话不让她继续。
“......”你厉害。
不想接这茬事，要上场的人都随着哨声集合到球场中央，程欢回头看了眼替补席上剩下的陈路闻。
算了，还是她自己看吧。
黎渺班上拖堂，跑过来的时候刚准备开场，猫着腰走到程欢旁边，沾了点光坐到了第一排广角vip席。
“大爷的，这两女的能不能要点脸，要不让她们两个人上去打得了。”后方女生故意不压声阴阳怪气，刚刚看着她跟贺周的互动早就有点不爽了。
大家都知道第一排是给比赛人员坐的，现在前面多了两非参赛人员，开了先例，算个什么事。
黎渺不知前不知后，气不过又觉得自己理亏，小心翼翼扯着程欢衣摆嘀咕：“欢欢，要不我们去后面站吧，她们...”
回握住黎渺的手安抚，程欢转了半边身子，语气平和：“知道为什么他们看不上你吗，其实和相貌也是有那么点关系的。”
话语停顿，女生以为程欢要说是因为她长得好看才会被另眼相看，话刚到嘴边又被堵了回去。
“毕竟，正常人长不出来那么多张嘴。”
“你...”
旁边的人明显知道她吵不过程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开口劝架：“别说了别说了，他们回来了。”
光吵了一句就跑，程欢还有大把条理还没说出口，无声地给刚刚骂人的做了个“孬”字口型。
哨声吹响，第一节 比赛开始。
刚开场8班配合得很好，攻守有度。贺周秦冶同为前锋，两人旗鼓相当，但贺周的打法更野蛮直接，接过李子兴长传过来的球，带球做了个假动作，下一秒换方向躲避进攻，起跳扣篮。
第一个两分球被7班拿下，士气大涨。
“哐当”一声场外躁动，看台上几乎都在喊贺周的名字。
陈森贺周两个前锋攻势很猛，传球走位完全摸不出逻辑，只需要对个眼神就能理解对方的想法。
作为队里最高的一个，方柏明在别人眼里看着的长传远投的不二人选，实际上打的中锋，反应快且稳，每次对面想要投篮都会被他起跳封盖再传出去。
李子兴游走在球场边线纵观全局，边进攻边控制局势节奏，看着正前方给对手交假信息，传递给旁侧的阿郎远投三分。
可惜没投中，球体砸到篮板回弹。
眼看就要落落下风，秦冶朝队友比了个手势，队友会意，对贺周严防死守，坚决不让他拿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