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骨子里透出来的淡漠矜贵，她这辈子都学不来。
第32章 选择题给自己多个选择的机会。
回到家里的程欢吃完饭，还没来得及洗澡，光是写作业又是坐了好几个小时。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拼命什么，没有目标，只知道一味地学。
写完最后一道大题，她闭上干涩地双眼长舒一口气，放下笔揉了揉长时间握笔僵硬的关节，手肘撑在桌面枕着额头放空自己。
横在胸前的手触到了衬衣口袋里硬硬的东西，取出来才想起这是放学时从光荣榜上揭下来陈路闻的照片，红衣白底，生涩稚嫩，轻轻抿着唇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这么好看的照片丢了可惜，鬼使神差，程欢随手拿起书桌上那本英语原文书夹了进去。收拾好桌面，这才收拾衣服去洗漱。
隔天上课，预备铃刚响起，英语老师揣着一沓英语卷子，脚踩小高跟火急火燎冲进教室，身上没别小蜜蜂也大得吓人，一看就是气得不轻。
“贺周，你小子先给我站起来。”
每月一次的讨伐大会，贺周总是每个科任老师重点集火的问题学生。
“看看你们考的啥玩意，听力听不见，完形填空不会补，作文写的一塌糊涂，就算了！ABCD就四个选项命中率还这么低！错得各有千秋，你们不行你们自己上教育局申请自己出一套卷子吧。”
越说越气愤，英语老师白净的脸上起出了红晕，呼吸加重：“这都能做错，你说你们怎么能在14亿人里挑个对的？”
她今天穿的是件雪纺灯笼长袖半身裙，不方便发挥，左右手一拉直接将袖子挽了起来。那架势，但凡她不是个老师，估计都动手了。
“贺周你小子好样的。上次选C，得个20分，这次换花样了啊？全选A，比上次还要少两分，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好换个老师。”
“都快高考了！你们什么时候能上点心？我知道你们有些同学就算不靠高考也不愁出路，但是你们能不能给班上其他同学留个良好的学习氛围，跟着一起上进很难吗？”越说越觉得恨铁不成钢，年年高考年年说，就是有人不当回事。
被点到名的贺周，人是站起来了，就是抬起一条腿半边屁股坐在桌面上，煞有其事回了句：“事实证明，A的命中率确实比C低。”
“你！”天知道英语老师拼了多大力气才把这火气压下去，又被他轻而易举的又点着了，“拿着试卷去门口站着去！”
真的多看他一眼都血
气逆行。
贺周就是这样的人，说什么他照做，做多少分，全看他心情。这次也是，手指一捏将桌上的试卷捻起，甩着膀子走出去，连支笔都不舍得带。
下了课，程欢和陈路闻两个人被英语老师喊到办公室，嘘寒问暖过后她笑眯眯地朝着程欢开口：“程欢，你英语语感这么好，是在国外呆过？”
在这所学校里，这种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程欢轻轻摇头否认：“没有，只是我母亲常年呆在国外，听多了跟着学了些。”
这个问题，不少人都问过，这个答案她都答厌了。
和老师交谈得投入，没人发现旁边的陈路闻低着头在少女的侧颜，垂在身侧的两只手，无意识收紧成拳。低垂眼睫，心头像是压了块重重的大石。
承认吧，她和自己根本不是一路人。
谈吐不凡，有问有答，无视掉开学时闹出来的那点动静，谁能不喜欢这样的学生。
又多问了几句，程欢都能往她想要的点子上答，林凛满意地点点头，打自心底喜欢这个小姑娘。
“所以，老师你找我们来是要做什么。”
“瞧我这...”聊过头忘了正事，林凛一拍脑袋拉开抽屉抽了两叠卷子出来，“你们英语不错，是个好苗子，班里的情况你们也知道，要照顾其他孩子，进度不能太赶，但对于你们来说有点太慢。这些卷子是些过往的竞赛习题，你们拿回去先做着，算是我给你们的加练吧。”
“......”能不要吗？本来高三就烦，还要额外加作业，算是个什么事。
有一瞬间，教室改造的大办公室里空气凝固。
谁都没先伸手接过那叠卷子，安静的四周弥漫着一丝尴尬。
“咳，你们先回去吧，有不懂的来问我，”林凛轻咳两声缓解气氛，到底还是在那两道强烈的视线里将试卷过到他们手中。
莫名其妙因为能者多劳的逻辑被加了作业，本来心里就不痛快，碍于当着老师的面没法说，从办公室里出来扫了眼旁边面无表情的陈路闻，气不打一出来，加快了脚步跟他拉开距离。
正值下课时间到处都是人，不少人在教室里坐不住，出来挨着走廊护栏透气，其中不乏性格比较跳的在打闹。
“别跑！”
“不跑是傻子，你来抓我啊...”
话音未落，楼梯和走廊的拐角冲出来个人，直直地给正在上楼梯的程欢撞了一下。
肩膀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磕碰到，身体失去平衡惯性后仰，她痛到倒吸一口凉气，惊呼声还没喊出口，本能反应先攀住旁边能抓住的东西。
事情发生到结束的时间只有短短十几秒，程欢收紧掌心扶稳楼梯护栏的那一刻脑子还是白的。
与此同时，晚了几步上楼梯的陈路闻，悄无声息收回虚托在半空中的手背在身后，暗暗松了口气。
反应过来，撞到程欢的男生往下走了两步伸出手去扶她：“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走廊禁止追逐打闹，再有一次自己去找班主任。”陈路闻犀利的眼神越过程欢对上楼梯上方的秦冶，最后落在他握在程欢腕间的那只手上，瞳仁里泛起一层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