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待会见。”挂断电话,程欢背上书包去前台还了充电宝,从楼梯原路返回便利店。
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水泥地面又被晒了个半干,只留下一个个污浊的水坑。
这里的住宅区两极分化,一边是普通居民楼,一边是别墅区,中间只隔了一条柏油马路。
飞叔成功接到人,带着她驶入一处花园洋房。边开车边语重心长叮嘱:
“欢欢,过两天开学,到了新学校要跟同学好好相处知道没。”
“宋姨也来了,负责照顾你的饮食起居,到时候想吃什么,就跟宋姨说。等你开学,飞叔就得回公司去。”
大人总是这样,忙得脚不沾地。看着好像将天上的月亮都捧到她面前,却没问过她想不想要。
程欢眉头微蹙,良久才从牙缝里憋出一个嗯。
刚落地,搬家公司已经有条不紊得将她的东西整理分类摆至各处。
而她,只需要坐在位置上看着。
到了真正开学这天,闹钟隔五分钟响一次,直到第三遍,她才舍得掀开被子坐起身。
她没有赖床的习惯,如果有,那一定是因为半夜睡不着头疼导致。
早上7点,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房间。下了一夜的雨,晶莹的水珠挂满枝头,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
电线杆上麻雀叫声欢腾,程欢收拾完毕单肩跨起书包下楼。
“宋姨,以后不用那么费事,早餐我去学校吃也行。”她拉开椅子坐下,屈指探向陶瓷碗边缘。
温度刚刚好,想必是五点多就得起来熬粥。
从厨房又端出一屉小笼包,宋姨笑盈盈张罗着摆上桌:“那怎么行,外面的哪有我做的有营养。”
“而且你肠胃不好,吃了外面那些不干净的容易肚子不舒服,还是我给你做,保险些。”句句占理,没给程欢反驳的机会。
“之后只有我们两个,吃不完。”
宋姨哎了一声,“这话说的,吃不完下次就打包回去带给同学吃。”
也不知是哪个字戳到了她,程欢舀粥的动作顿住,似乎想起了什么过往。默了片刻,敛眸轻巧转移话题:“飞叔呢?”
“奥,他吃过了,在外头浇花呢,等着待会送你去学校。”
程欢点点头,快速合完最后一口粥,抄起书包走到玄关换鞋,“我吃饱了,先去学校了。”
拜别宋姨,坐上去往学校,路上免不了又被一通唠叨,她也是左耳进右耳出。
上午8点,飞叔成功将她交到高三理(7)班班主任手上。
“我们家小孩就交给您了。”
班主任姓赵,这会儿正拿着程欢忽高忽低的成绩单翻看。一会瞪眼一会摘眼镜,一分钟八百个小动作。
“这成绩单…”
“奥,是这样的,你听我说…”
大人们在办公室里一套一套的,程欢只觉两只耳朵嗡嗡鸣个不听。
不想听他们虚与委蛇,她自顾自走到办公室外面,靠着护栏打量学校建筑构造。
高一至高三,每个年级各占两栋楼。高三分到的最靠近广场的两栋,两栋五层楼高的教学楼,每层中间连接着天桥。
低头看去,楼下三两成群嬉戏打闹的学生,和一中那群脑子里只有学习,行色匆匆的好学生比起,张扬肆意多了。
同样是穿着校服,给人的感觉倒是大相径庭。
谈及十六七岁的少年人,就当有朝气蓬勃的标签,才不枉青春一场。
只不过,她转学到这,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第2章 好巧“陈路闻,我的名字。”……
“报——”一声长音传遍整个教室。
大高个踩着能震碎整栋楼的步伐急匆匆跑上楼梯,扶着7班门框报信:“我刚刚看见三楼办公室站了个新面孔,长得...”
“长啥样?你别喘啊,展开说说呗。”贺周刚从外面回来,正巧听见这句,贱兮兮打趣他。
“老赵这回出息了,办公室里那妹子可太好看了。”大高个边说还边比划。
前排有个男声一拍脑袋附和:“这个我有听说,好像是从一中转过来的插班生。”他妈妈是学校里的老师,多多少少知道点内幕消息。
“哇,不是吧,这都高三了还有插班生啊?还是从一中过来的。”
如果要说有什么学校能和他们靠硬条件的媲美,大概也就只有凭自身实力卷成绩卷上去的俞城一中。
“可以啊,到哪个班的打听到了没有。”
最后一排的贺周说完,拧开矿泉水瓶仰头猛灌了两口。接着微微低头,抬手捻起衬衫衣领擦拭嘴角。裁剪合身的衬衣校服,因为他抬高的动作,漏出一节腰腹。
本身他就说着话,有不少人看他。这个动作,更是惹得班上那群转头听他说话的女生脸颊泛红。
“就咱7班,刚刚在跟老赵说话呢,这会估计要上来了。”大高个接话。
“贺周,你别老是在教室里撩衣服。”一姑娘看不下去,从抽屉里抽出本空作业簿朝他砸去,满脸羞色剜他。
被点了名的人不以为然,单手接住飞过来的作业簿甩进自己,痞着脸挑眉,轻佻开口:“点,你唔中意体(怎么,难道你不喜欢看?)”
被反呛了的女生转回去坐好,死死地攥紧手里的书页,脸上不自然的红晕涨得更加明显,又羞又喜,死死抿唇。
贺周前一个靠窗的座位,陈路闻由始至终没把头抬起来过,手中的笔一直在竞赛试卷上书写。
冷淡得跟这个热闹的教室格格不入。
“你们这帮小崽子,上课了还不赶紧坐好!”未见其人先闻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