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黠得像只狐狸,明知道她在使坏,但就是抓不到把柄。
她从桌面上拿起没拆封的啤酒,故技重施,单手开罐,“一是替我写两个星期作业。”话语停顿,对上陈路闻的视线,将瓶口转向自己,仰头抿了一口递到他面前,语气散漫缱绻:“二嘛,把这罐喝完。”
不是喜欢喝酒吗,喝个够本也行。
程欢故意在瓶口留了一圈口红印,和银白色的罐身形成鲜明的颜色对比,暧昧至极。
陈森顶多是想在陈路闻脸上看见其他表情,没想到程欢直接给他出了道难题,激动得他一个劲鼓掌直呼会玩。
“牛逼,欢姐牛逼。”
“这妹妹够野。”就连一贯放浪形骸的周彦一,看见这一幕也啧了好几声。
音乐刚好切换曲目,包厢又一霎安静,所有人都在关注陈路闻会怎么选,丝毫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你是认真的吗?”当事人眸色微敛,语气平淡,分不清情绪。
程欢又往他面前递了两分,扬起的嘴角表明态度:当然。
还没等他说些什么,正对面的林清岚先坐不住,先一步起身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程欢:“你是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是个男的你就往上贴,大家都是学生,我就没见过谁像你这样的。”
跟贺周拉拉扯扯还不够,还要跟班长也这么暧昧不清。
她这样的,不可以吗?
程欢失笑,将手上的东西放置桌面,饶有兴致转过来跟她理论:“是吗?那我应该怎么样,才叫不往上贴。”
“又不是月饼,一个模子刻出来,我凭什么会像别人。”
每个人生来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就像不会两片一模一样的雪花。有人生来带傲,不用学谁,也没人能学得会。
都是自己班的,没必要把场面闹得这么僵,陈森刚想开腔打圆场,许希宁已经先一步拉着她的手让她赶紧坐下。
急切到好像她的失态会影响到自己,“清岚!”
“宁宁,你看她!”明明是在给好友打抱不平,而好友却还顾这顾那什么都不说,林清岚多少有点恨铁不成钢。
两人视线交互,许希宁摇头,执拗地让林清岚坐下。
这段小插曲结束还不算完,程欢半点没被影响,叹了一口气惋惜,阴阳怪气挑衅道:“同桌玩不起啊这是,算了,既然不想,我也不好为难你。”
本身也没觉得他能听话照办,也就吓唬吓唬。
有道是,男人不能激。
“我喝。”
程欢话音刚落,只见陈路闻身体前倾,拿起她放回桌面的易拉罐,转过瓶口对着她喝过的地方仰头猛灌,喉结剧烈地滚动,想迅速结束这场“惩罚”。
喝得很急,唇边有两滴顺着唇角滑落,贴着脖颈的皮肤没入领口。星空灯映照下,很明显的一道轨迹。给那张不苟言笑的脸,添了两分色气。
包厢起哄声盖过背景音乐,一浪接一浪:“呜呼,闻哥牛逼。”
“间接接吻啊这是?”方柏明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了眼。
周彦一瞧他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一巴掌交代在他后脑勺:“这不明摆儿就是嘛,还用问。”
刚从外面接完电话回来的贺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开门只见所有人跟撞邪似得看着陈路闻。
陈路闻把空易拉罐放回桌面,在众人的起哄声中走出包厢,“我去洗手间。”
“陈...”许希宁刚说出一个字,包厢隔音门合拢,她有些委屈地低头咬紧下唇。
“快去啊,再不去到时候有得你哭。”林清岚在她旁边压低声音怂恿。
“刚刚玩什么呢,这么热闹。”贺周回到座位上,将手机随手一撇,抬手拨弄了两下头发靠坐在沙发上询问。
“在套闻哥话呢,大家都想知道这明俞第一难追,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陈森回答,避重就轻绕开了刚刚那段。
就这,还值得他跑出去回避?贺周嗤笑,随性接了句:“怎么不来问问我?”话里似乎意有所指。
他什么德行,在座的人都知道。不主动不拒绝,对谁都能说上两句,偏偏就这两句,已经能引来一大批姑娘趋之若鹜。
“你百搭。”周彦一没好气呛他。贺周和周彦一是表兄弟,一条裤子穿到大,知根知底,平时玩得开啥都敢说。
有的人一出生就在罗马,就算不努力,也能站在别人一辈子无法企及的高度。
他说的也没错,贺周没有还嘴,鼻息短促地哼笑一声,欣然接下了这个标签。
......
直到散场,程欢也没再见过陈路闻和许希宁。接下来的行程,变得索然无味,她直接推脱掉打车回家。
啤酒多喝了几口,晚上吃饭的时候还有点胀,她吃了几口就放了碗筷。没成想才刚过十点,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程欢揉了揉过度使用的眼睛,放下笔打开房门走下楼觅食。
顺着一路绵延的壁灯,一路摸索到厨房,看着那满满当当食材的冰箱,愣是没找到不用烹煮就能吃的。
“......”
勾着脑袋看了眼外面昏暗的客厅,这个点,宋姨应该已经睡下了。
不想把她吵醒,程欢短促的呼了口气,重新回到房间换了身衣服出门。
别墅区外面的马路,路灯泛着暖黄色的光,微风拥着地上的枯叶起舞,对面灯火通明的居民住宅,时不时传来两声教育小孩的语重心长。
程欢走在路上,一时间思绪如潮,以至于脚步不自觉朝那个方向去。
相比起静谧,人烟稀少的别墅区,居民楼这边才刚支起夜里的烟火气。她走进一家24小时便利店,随便选了点关东煮,付了款坐在玻璃窗那处的吧台欣赏外面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