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标述下来,君影毫无疑问是备选合作公司里最优异的一个。这次和君影这桩共赢的生意算是板上钉钉,至于后面的过场,可以忽略不计。
预判到结果,程欢先行离开会议室。
也就关上门之后的一瞬,陈路闻表情瞬间阴鹜,再也没有讲下去的兴致,递了个话头,交由项目组继续。
“不是说我自己下去吗?”另一间会议室,程欢表情有些不悦。
“给你发信息的时候我都上电梯了,秘书长告诉我呢在会议室我才从上面下来。”没觉得自己有错,秦冶小拇指装模作样掏了一下耳朵,插着兜靠坐在会议桌上。
“怎么着,是什么会得让你亲自参加这么重要。”
“行了,少在这阴阳怪气,要去就赶紧的。”
一个两个的都这么不正常,程欢气不打一处来。
也就是这么一个举动,引发了陈秦两个人的一场争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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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地里陈路闻投了不少跟秦家对标的中小企业,再翻出来点他们家极力压制的腌臜事到台面,以此截胡了不少生意。
这天他刚应酬完,被周彦一拉着转场跑去唱歌,好死不死就跟刚从家里被训完话,出来透气的秦冶撞上。
他约了高中同班的那群狐朋狗友。
商K包厢,一个怀里搂着姑娘的男生,嘴里咬着烟嘴含糊不清:“阿冶,你可以嘛,搭上了曜日集团这么条线,以后还不得混得风生水起。”
男人桌上聊的无非几样:钱、权、女人。
“还真没看出来,你小子线放得挺长啊。我就说当初你这么就突然对她另眼相看,原来是程大小姐低调过头,才被发现。”另一个男生继续接话,“难怪念检讨的时候这么狂。”
秦冶手肘搭在沙发背,同样夹了根烟,意味深长哼笑:“有什么用,也就程姨认可我。”
“够了啊,父母之言两姓联姻标配,爱情这种东西对于我们来讲,太虚了。”搂着女生那个男生也不怕当着女伴面前说,边说还边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
“哎,我记得她之前跟他们班那个穷小子谈过,当时在他们班都传开了,还在班里请人吃饭来着。”接话的是当时跟秦冶在走廊里追逐的男生,家里有点小钱,整日游手好闲。
“什么饭,软饭吗?”灯光昏暗烟雾缭绕的K歌房里,因为这句话引起哄堂大笑。
“都不用脑子想想,要是真有那么喜欢,人家程大小姐就该放弃所有也要跟他在一起,最后呢?”
“还不是分手了。”
“呵,我可听说那傻逼后来得了抑郁症,高考完天天在家里闹自杀,是挺废物的。想想那逼冷脸装了三年清高,最后人不人鬼不鬼我就觉得好笑。”
“人家现在今非昔比,呵,科技新贵,这才几年,爬到这个位置,说没被人包养谁他妈信啊,白天当老板,晚上睡老板。”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一个赛一个难听,秦冶也不阻止,夹着烟吞云吐雾:“那条狗最近小动作挺多,跳得很。”
从门口经过,周彦一听完先是怔了一瞬,先是看了陈路闻的表情,紧接着来不及做思考,火气直冲脑门,抬平双手包紧拳头捏响关节,咬牙切齿一脚踹在门上。
本来今天闲来无事,就想摇人找个地方吃两颗花生米聊人生,谁知道会遇上这群晦气玩意。
“别拦我,我要弄死他。”
相比他的义愤填膺,陈路闻目前表现得情绪稳定很多,手搭在周彦一肩膀将他往自己身后拉,自己走在前面。
商务KTV的包间通常都很宽敞,消费有最低要求,除了四个在讨论话题的男人,还喊了几个来暖场的包房公主。
忽然又加了五个高头大马的,一间屋十几个怎么样也会显得有点拥挤。
“哟,这是什么风把咱这位大老板吹过来的?该不会金主今儿个想玩个刺激的,把你招这来嫖了吧。”
原本坐在位子上的也是心态好,找茬的都站面前了还当着别人面大言不惭。
典型的不见棺材不掉泪。
隔着一张摆满酒瓶杂物的玻璃茶几,陈路闻右手抬起,食指中指并拢微弯,对着中间的秦冶勾了两下。
“想干嘛?”秦冶不以为意,抽完最后一口烟掐灭在烟灰缸里,换了个姿势继续靠在位置上。
“起来说话。”
秦冶点着太阳穴嗤笑一声:“你算个什么东西,早些年没给你打成残废,让你优越上了?”
“你刚刚说我什么?”陈路闻眼尾扫过站在门边的朋友,示意他把门关上,接着不疾不徐垂睫睨秦冶。
“说你是条-狗。”仇敌见面分外眼红,秦冶声线醇厚一字一顿阴仄仄吐字,“赚了点钱,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是吗?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只配被我踩在脚下。”
“是吗?”陈路闻怒极反笑。
“我告诉你,你做再多都没有用,我们从出生开始,差的就是天壤。”
秦冶站起身,双手抓着衣襟整理,肩膀向后打圈松动肩胛骨:“程欢她马上就要成为我的未婚妻了,而你这么个精神病。”
“也就配活在阴暗里,当只沟渠老鼠。”
“我操你大爷你说什么呢?”周彦一火药桶一点就炸,面对秦冶的挑衅直接破口大骂,冲上去就要揍他。
但有人速度比他更快。
陈路闻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拳头毫不留情朝他脸上挥过去,下一秒,抓着他领口拉回来,那张平静无波的脸上扯出一抹阴鹜诡异的笑容。
“对啊,知道我有精神病,还敢挑衅。你今天要是能走着出这个门,算-你-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