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千鹤也是妙人,伏黑只当他在排球上有点痴,可没想到这家伙能痴到这种程度。
他十分珍惜二传手给他的进攻机会,每一球都当成最后一球、最后一分来打。
二传手的托球精准无误送到位也就罢了,就算失误偏离了位置,他也会拼尽全力去够到球,想尽办法调整身体,在有限的条件下努力打出最合适的进攻。
有好几次,他尽力将球扣过网后身体失去平衡狼狈地摔了下来,那沉重的闷声,伏黑隔着球网听到都替他感觉疼。但千鹤却像完全没有痛觉似的,摔下来后一秒钟也不耽误,立刻爬起来,第一时间去看自己扣过去的球落到哪了,尽职尽责的很。
相似的场景,伏黑在日向身上看到过,在黑尾身上看到过,在木兔身上也看到过。这种感觉,被日向称为热爱。因为热爱,所以才会为了目标不顾一切。
千鹤的进攻又得分了。
即便二传手托球失误,但他依旧凭借着滞空的那瞬息机会极力调整,并赶在自己下落的最后机会将球扣在靠近边线的伏黑的左手无名指和小拇指上。
两根手指猝不及防被蓄满力道的球砸开,疼得伏黑当即皱了眉。球触及他的手指后立刻弹开落到了界外,打手出界,千石商再追一分,14:15。
伏黑试着动了动两根疼得发麻的手指,折了。他举手向主裁判示意,早就注意到异样的绮罗罗拿着医用胶布,已经站在场外等着他了。
绮罗罗一边熟练的用胶布将他把两根手指缠好,一边笑道:“这下好了,春高第一个‘吃萝卜’的人终于揭晓,狗卷后面一个月的臭袜子有人帮忙洗了。”
自己什么时候成了赌局中的一环了?
伏黑挑眉,问道:“帮狗卷前辈洗臭袜子的是谁?”
绮罗罗看热闹不嫌事大,指了指虎杖,“他。虎杖可是经过了一番缜密分析,一口咬定相较之下更身娇体弱的你,是最容易‘吃萝卜’的。”
“身娇体弱?”伏黑瞪着虎杖咬牙切齿道。
虎杖忙不迭地摆手否认,“伏黑,这话可不是我说的!”
“还有,绮罗罗前辈,当初我明明说的是,和其他人比起来,伏黑不如东堂和秤前辈那般身材健硕,能一力降十会,也不如乙骨前辈、狗卷前辈还有机械丸那样灵敏善变,他性子又软,碰上事了又死心眼想着自己能抗就抗着,所以之前才动不动就被人揍得吐血,跟童话里的病美人似的,到了赛场上还这样肯定第一个吃亏。我这可是科学分析,从头到尾没说过身娇体弱这个词呀!”
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众人包括伏黑的关注点都落到了病美人这个和他完全不搭噶的词上。
乙骨努力控制好表情,心想这话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秤金次就没什么顾虑,抱着胳膊毫不留情地嘲笑道:“归纳总结起来,病美人……不就是身娇体弱的意思吗?”
伏黑的脸又黑了几分,他抬起完好的右手朝着虎杖的脑袋就砸了过去,砸得虎杖捂着后脑勺无声地流泪,却不敢当着伏黑的面发出任何声音。
“大芥。”狗卷拍了拍虎杖的肩膀,安慰了他一番,幸灾乐祸被他仔细收了起来,没在受害者面前露出分毫来,生怕包圆了自己一个月臭袜子的人会被气跑喽。
一番闹腾,伏黑受伤的手指缠好,众人回到场上,比赛继续。
千石商得分后,站位轮换,刚才扣球得分的千鹤转到一号位发球。
千鹤能稳稳坐在王牌的位置上,自然是包括发球的方方面面都练得可圈可点。
他有一身好力气,大力跳发又练得如火纯青,再加上发球不需要像扣球那样,需要考虑对手拦网、考虑如何避开防守找空点,只需要把球好好地发过球网,落在对手场地内就行了,附着在排球上的力道自然比扣球还要强。
在他那不输东堂几分的发球力道冲击下,狗卷的小身板还真不好抗,接球时膝盖当即就磕在了地板上,球也没能好好的送到位。
乙骨心头一紧,在看到发球被接起来还有调整的空间时才略松了口气。
他迅速从等待着的前排朝后跑了几步,然后双膝蹲下腰也向后倾,举起的双手精准无误地将球送到虎杖身前。
比乙骨托球的动作更快冲出来的虎杖,他在跳起后正好等到送到手边的球。乙骨和他的完美配合抢出了零点几秒的时间,虎杖将球从一左一右赶来拦网的两名拦网手中间击过,快攻得分。
“老虎插上了翅膀,就像这句话说的那样,虎杖同学用他的速度和高度告诉我们,对手坚固的防线并不是无法突破的!高专的诸位队友们,不要辜负虎杖同学辛苦付出的努力,前进!继续朝对手发起进攻吧——”
球落地后,还没等虎杖畅快地怒吼出声,身后的看台上就有一道高亢的声音抢在他之前炸开了。
声音的主人,这两天过来看比赛的观众们都知道,是趁着新年假受到高专的五条监督邀请,过来给他们加油的青道的王牌泽村荣纯。
那家伙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一连吼了快一个小时,那嗓子还是杠杠的,声音没有一丁点弱下去的苗头。
站在他身后离得最近的几个高专自来水应援团成员,觉得自己的耳膜被炸得一跳一跳的,吵得脑壳嗡嗡疼,但站在选手的角度来考虑,这家伙的加油应援又挺有效果的……这大概就是甜蜜的烦恼吧。
14:16,分差两分,虎杖发球。千石商利用长背传拉开拦网,接应在二号位发起斜线强攻,秤金次和机械丸赶到拦网,对手却考虑到高专的拦网速度,用的是开网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