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故弄玄虚的讲述很快引起了日向的兴趣。
“病了?可是,在我的印象里,橄榄球球员不都壮硕结实得跟大猩猩一样吗?”说到这,他指了指虎杖,“就和虎杖你这样差不多。怎么这么容易就病了?还是集体病倒住院?”
虎杖的眼皮狂跳了几下,“……谢谢……夸奖。”
他搓了把脸,继续忽悠……啊不,是讲述。
“在橄榄球全体住院后,我们学校里有人突然翻出了一则30多年前的报道,发现当初负责建造学校的建筑公司中,有名职员因欠债被迫接了高利贷还债,结果利滚利反而欠下更高的债务,最后无奈伤心自杀。而他最后消失的地方……”
“我知道了!”
虎杖的话还没说完,越听越感兴趣的日向就忽然举起手喊道:“他最后消失的地方就是虎杖你的初中,30年前那名职员的公司所承建的学校,而他最后停留的地方,就是现在的橄榄球球场。”
日向气势豪迈地得出结论:“综上所诉,橄榄球部部员集体身体不适住院,就是那名职员的怨灵搞的鬼!”
“哇!”虎杖啪啪啪地拍着手,“站在灵异故事的角度,日向你的推测很完美!”
日向露出了羞涩的笑。
虎杖:“不过,很可惜,真相并不是这样的。”
“唉?!”
“导致橄榄球部员生病的,其实是硬蜱。”
“硬……”
“硬蜱是一种大型吸血虫,它身上携带的病毒能在咬伤人体后,引起发热伴随血小板减少等症状,严重的还会致死。学校没能做好橄榄球球场的杀虫工作,这才导致了后续的一系列问题。”
“至于30年前的那件事,不过是学生们为了营造神秘感,从翻出来的许多旧事中挑选了最容易引发联想的一件,把它和橄榄球部员集体住院的事联系起来制造话题罢了。”
“……”
伏黑拿眼瞥着虎杖不说话,研磨用一种‘没眼看’的眼神看了他俩半晌后默默地低下头去,生怕自己会暴露什么。
要不是他上次在体育馆亲眼见到高专一系列不科学的举动,他没准也信了。
虎杖:“所以,日向你看,很多所谓灵异事件,不过是人们出于恐惧传播失实所造成的。我们要相信科学!”
日向已经被虎杖的故事说服大半,这会儿只是顺着他的话点头。
虎杖再接再厉,“现在我们都知道没什么鬼呀、贞子什么的,所以日向你不要害怕,仔细跟我和伏黑说说,昨晚你都遇到了什么?”
晚上23:50分。
在体育馆的几支队伍都已睡下,就连想要跟来的日向也被虎杖劝下。
万籁俱静中,虎杖和伏黑从某个安静的角落走了出来,哒哒的脚步声在走廊上响了一阵后,目标明确地拐进了日向所说的那间厕所。
接近零点的厕所一片寂静,惨白的灯光下只听得到一阵滴答滴答越来越快的水滴声,连行走在走廊里听着都显聒噪的蝉鸣声,也如同被屏蔽了般一丁点也听不见。
伏黑进来后,随手把帐放了下来,范围固定在厕所范围内,避免祓除过程中有人不小心闯进来。
不用说了,这儿肯定躲着只诅咒。
虎杖挨个把隔间的门打开,推到最后一个时果然受到了一阵很强的阻力,门就像被反锁了一样。
他指着这个推不开门的隔间冲伏黑点了下头,又四处看了看,“空气中的咒力含量在上升。”
据日向的描述,昨晚他起床上厕所前看了眼时间,是23:58分。
在他上完厕所洗好手准备离开时,他被水滴声吸引到了最后一个隔间。
他敲了几下门没有得到回应,门也推不开,就在他准备走的时候,滴答的水滴声停了下来,接着就响起了那阵让他头皮发麻的女人的哭声。
日向胆子小,大半夜的听到这动静哪还敢继续呆着,一路嚎叫着冲回了房间,然后就被吵醒的影山不客气地修理了一顿,一口一个笨蛋地骂他为什么凌晨在这乱喊乱叫。
虎杖和伏黑从日向的描述中得到几点信息:
一,水滴声白天没有,只在天黑后才会响起;
二,异变应该发生在零点准点;
三,异变发生后,水滴声会停止,变成吓人的女人哭声;
四,躲在这里的诅咒暂时没有害人的能力。
伏黑拿出手机,看着屏幕上的数字不停跳动,越来越接近零点。他看向虎杖,轻微点了下头让他做好准备。
三秒后,滴答滴答越来越急促的水滴声戛然而止,一阵轻飘幽怨的女人的哭声隔着门板钻进两人的耳朵里,比恐怖电影的音效还要恐怖上数十倍。
虎杖的拳头上包裹着一层灰色的布条,那是他从学校借来的咒具。
他凝眸举拳砸下,薄薄的门板抗不出他这一拳头的力量,当即破开一个大口。
那阵幽怨可怖的哭声陡然止住,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发不出声音。
虎杖摊开手掌往里抓了抓,隐约间好像抓住什么滑溜的东西,但那东西滑得像抹了油,绕着虎杖的手转了一圈,就摆脱了束缚逃走了。
两个咒术师堵在小小的厕所里,怎么可能让它轻易逃了。
虎杖手腕一转,摸到门把锁拧了拧,发现门根本就没被反锁,单纯是被诅咒封住了。
他把手缩了回来,双手在破开个大洞的门板上四处按了按,然后按住两个受力点用力一推,两尺宽的门承受不住轰然倒下,露出隔间里瑟瑟发抖地盘旋在水箱上的一团黑雾。
那黑雾见保护自己的屏障被人给拆了,它发出一声尖利刺耳的尖叫声,舒展开身体腾空飞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