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衣曼理所当然的语气,“姐姐,你说我是干什么?我真怕你哪天一个不小心直接被摁上车带走了,事情没彻底搞定之前你就忍忍吧,全当是安我的心成不成?”
唐衣曼声音低下来,“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在这世上可就一个亲人都没了,你还让我活不活了?”她家里的父母亲戚在她心里早已不算数,全当她是天生地养的。
许知晓立刻投降,“好,你放心吧,有你派来的这两位在,绝对安全无虞。”
挂了电话之后,许知晓转过身对着唐衣曼找来的保镖颔首道:“这段时间就辛苦二位了。”
两个壮汉干脆利落地一低头。
孙其盘腿坐在椅子上,看着现在网上一边倒的消息,恨得咬牙切齿。
泡汤了,全都他妈的泡汤了!
那个女人承诺给他的钱,给他的工作,给他的豪华游轮旅行,全都翻脸不认了!
资本家,万恶的资本家!
孙其双手狠狠地拍打着桌面,许知晓肯定是买水军了!要不然哪里会有这么多粉丝豁出去的帮她?又不是脑残!
骗子!发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就没有录用他,许知晓,你一定会后悔的!
手机突然响起了来电铃声,孙其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兴奋的把电话接起来。
“喂,快把她的照片给我发过来!哈哈哈,我倒是要发到网上让大家看看,她的弟弟都快死了她居然还能天天心安理得的上班!”
“……你说什么?”孙其怔了一下,继而眼睛迅速病态的通红,“你被开除了?”
电话那头的莫沫还在哭诉,她被许知晓手下的兵威胁了一顿,删除了照片被赶出“许”,许知晓居然连一句话也没有过问。
她哭哭啼啼地啰嗦了一堆之后,电话那头却莫名其妙的没有说话的声音,只能听见好像是极力压制住的喘气声。
“学长?学长你怎么了?”
孙其的力道几乎要把握着的手机捏碎,脸上肌肉抽搐,他控制不住地大喊大叫:“废物!全他妈的是废物!”
一股邪火堵在他胸口无处发泄,他把手机狠狠摔在墙上,发出“砰”的声响。
他站在原地喘了两口气,清醒了之后,赶紧跑过去捡起手机,但是屏幕碎裂后盖摔得一分为二,已经不能再用了。
孙其抖着手指把手机卡抠出来攥在手里,肩膀耸动,憋的他胸口闷痛。
缓了好一阵儿,他拉开门,烦躁地大喊:“爸!爸!饭做好了没有?”
孙其看到眼前的情景时,愣了愣,匪夷所思道:“你,你怎么自己吃了?你怎么不叫我?”
只见平时老实巴交的孙父正坐在饭桌前,桌子上只有一副碗筷,他端着海碗,正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填红烧肉,看着他出来了,伸手抹了一下油汪汪的嘴巴,脸色冷淡,一点也没有平时在儿子面前唯唯诺诺的卑微样子,“我不想给白眼狼喂饭吃。”
孙其还没反应过来,“爸,你什么意思?”
孙父瞥了他一眼,语气低沉,“趁着我还有手有脚,自己做给自己吃,我忠厚一辈子,做不出逼人家闺女捐肝捐肾的事儿!”
孙其张口结舌,“你,谁跟你说的?!”
孙父猛的把筷子“啪”地拍在桌子上,喝道:“我本来觉得,读书人最是有本事,最是心善,所以拼死拼活也要把你供出来,没想到你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他胸口剧烈起伏,“我可算是看清楚了,与其养你这没心肝的东西,还不如趁着我还能喘口气,能吃点我就吃点,能喝点我就喝点,等吃不动喝不动的那天,两眼一闭我就死去,也不让别人戳我脊梁骨!”
孙父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你自己的肾如果没黑透的话,你就自己去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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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冯婉感觉自己的眼睛都要哭瞎了,她坐在车里,薄薄的双肩颤抖,对着电话哭喊道:“你什么意思?那是咱们的儿子!难道你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不成!”
电话那头是男人强忍着不耐的声音,“你这事情做的,丢人跌份儿!”
冯婉感觉世界都要崩溃,“丢人?我救我自己的儿子我叫丢人?儿子女儿都是我生的,我有权利选择怎么做!”
男人气急败坏,“你!不可理喻!”
冯婉看着被挂掉的电话,咬着嘴唇抽泣着,如同一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花朵。
她错了吗?她错在哪里?
她追求爱情,被家族放逐,许临给不了她想要的,她想过离婚要带走女儿的,可是女儿和她也不亲,她也没有办法啊!
离婚之后,冯婉才感觉像是又重新活了一回,现任的丈夫虽然年龄比她大了一些,可是待她极是宠爱,离婚的三年,她也是很思念女儿的。
幸好上天爱戴,她怀了孩子,一个健康可爱的男孩儿,她的明明。
儿子调皮又聪明,嘴巴甜会撒娇,跟她很亲,一点也不像她以前的女儿。
冯婉已经记不清楚,自己上一次想起女儿是在多少年前的事儿了。
她活的花团锦簇,芬芳四溢,儿子活泼开朗,丈夫呵护备至,这是最美好的时光和爱情。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儿子会患肾功能衰竭?
花朵枯萎,芳香消散,她也要活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