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亭接过话去,颇有些大不敬的道,“这得看皇帝的意思了。”
苏喆转头看向他,惊疑不定的问,“什么意思?”
李云亭也没含糊其辞,“现在很多证据都指向平远伯府,之前抓到的死士也有口供在,偏平远伯中风了,皇帝又给孟家父子俩升了官,昨晚,皇帝也没提,哪怕有人在宫宴上下毒,他都似乎想含糊过去,直到炸药出现……”
顿了下,又冷嘲道,“没这炸药,怕是还不肯查呢,把所有人都当傻子糊弄,难怪王爷们斗的你死我活。”
老糊涂了,儿子们可不就生出取代之心了?
苏喆脸色变了变,低声道,“这些话也是能说的?”
李云亭毫不在意的道,“放心吧,怀义这里,不存在隔墙有耳。”
要说他们几个家里谁最干净?那必是非许怀义莫属了。
苏喆意有所指的提醒,“不是说,皇上赐了几个宫女吗?没跟着回来?”
许怀义闻言,顿时苦笑道,“哪敢不带回来?都安排住下了,不过,她们不会到主院来。”
昨晚为了这事儿,没少挨媳妇儿揍,哪怕他不碰不见,束之高阁,但她们的存在,就够膈应人的。
所以那顿揍,挨的不冤枉。
李云亭把话题扯回去,一脸认真的问,“怀义,事到如今,你打算怎么办?再一味的忍,可就真让人欺负到头上去了。”
许怀义见他一副“只要自己点头,立马就要去诛杀平远伯”的架势,忙安抚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成算,哪能一直让人摁着算计?再说这回,平远伯府也别想轻易脱身了,炸药的来源不解释清楚,宫里的人还能睡个踏实觉?”
“孙师傅亲自去查了吧?”
“嗯,大理寺和刑部也都很上心,这回,必然会有个结果。”
李云亭嘲弄的来了句,“就怕到最后弄出个替罪羊来。”
苏喆闻言,迟疑道,“应该不至于吧?都到这份上了,还能护着不成?平远伯哪来那么大脸啊?煤矿和银山,确实价值连城,但也抵消不了他们作的大死吧?”
像他们苏家,这些年给皇家的孝敬,可不比那两座矿山的价值小多少,可他们又敢如何呢?
照样要夹着尾巴做人,可没有底气在宫里布局杀人。
李云亭蹙眉思量道,“所以,我怀疑,除了那两座矿山,平远伯私底下应该还给了皇帝什么宝贝,或是展露了他存在的必要性,让皇帝不得不保他。”
苏喆眼神闪了闪,“应该是那位安平郡主吧?”
李云亭点点头,“很有可能,不是能未卜先知吗?这份本事,哪个人不想要?”
越是上位者,越在意。
“那就不好办了……”苏喆叹了声,苦笑道,“那位可是得了菩萨点化,才开了神智,谁敢跟她对上?”
李云亭不屑的哼了声,“什么得菩萨点化?我看她就是装神弄鬼,故作玄虚,糊弄世人的手段罢了。”
“你不信?”
“不信!”
“可据我所知,皇上确实因为她的提醒,而躲过两次危险,还有那银山煤矿,若无菩萨点化,她一个六岁的孩子,足不出户,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里面定有别的蹊跷,但肯定和菩萨无关。”
第518章 猜出来的真相
俩人争执不下,便让许怀义作裁判,许怀义无奈的摊手,“你们说的各有各的理儿,我也确定不了啊,不过,要是非问我的意见,我其实更倾向于孟瑶得了什么机缘……”
“机缘?”李云亭蹙眉沉思。
苏喆直接问,“什么机缘?”
许怀义苦笑,“什么机缘,我哪里清楚?只是有这方面的猜测而已,之前,因为平远伯府总是针对我,我就私底下让人查过他们一家,平远伯父子倒是没什么异常,但这个安平郡主就有些古怪了……”
苏喆好奇的追问,“哪里古怪了?”
许怀义低声解释,“这事还要从前年说起,那会儿我和村里人逃荒到了京城,最先听到的一桩八卦便是这位安平郡主。
说实话,我当时听后,就觉得不对劲儿,但我跟人家八竿子打不着,又忙着安家落户还要混口饭吃,哪有工夫管别人的事儿?
是后来,莫名其妙的被平远伯府针对,我实在闹不明白如何得罪了他们,才问出些底细来。
这位安平郡主,在两年之前,就是伯府里一个再普通不过得小姑娘,虽然是孟重楼的嫡女,却也不受重视,因为她的容貌和才学都没有过人之处,性子也不讨喜,说好听点叫老实乖巧,难听点嘛,就是唯唯诺诺上不了台面,这样的女子,长大后联姻的价值自然大打折扣。
所以,她在伯府并不被平远伯待见,家里的小姐妹也曾时常欺负她,每次发生龌龊,都是她忍气吞声。
当初她之所以昏迷三日,是因为落水,而落水的原因,伯府对外宣称是不小心,那是为了府里的名声做了封口,实际上,她是被人推下水的……”
听闻这些,俩人意外,又不太意外,高门大户的后宅哪有真正和睦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才是正常相处模式,你算计我,我算计你,端看谁更胜一筹。
尤其那些不受宠的,丢命什么的,实在不稀罕。
苏喆和李云亭都深受其害过,最是知晓这其中的手段。
苏喆若有所思的接话,“这事儿,我多少也听过几句,说是,安平郡主落水后昏迷,被好几个大夫都断定凶多吉少。
谁也没想到,三日后,她忽然就睁开了眼,清醒后没多久,就传出昏迷中得了菩萨点化,能预知凶险的本事,最开始没人信,可她曾预言孟重楼会在某日某地有血光之灾,孟重楼并没放在心上,照旧去了,结果,摔断了一条腿,算是应了验,之后,还有几桩事,都被她事先预料到,这就由不得的旁人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