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父亲。”
“还有,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结果,你也别太乐观,这世上,就没有万无一失的事儿。”
“儿子明白,不会把希望都寄托在旁人那儿等我。”
平远伯闻言,这才放了心,“还有别的事吗?”
“还有一件……”说道这儿,才升起的那点激动就消散殆尽了,孟世子低声道,“儿子把您的叮嘱,转告给瑶瑶,让她别再对南边的战事动什么心思……”
“她不肯?”
“没说肯不肯,就是追问了儿子几句后,脸色大变,像是受了啥刺激一样,整个人看着都不对劲,说的那话,更是,更是……”
“更是如何?”
“细想,让人毛骨悚然!”
平远伯表情凝重起来,“你仔细说,一字都不要漏。”
孟世子忍着心理上的不适,重复了一遍。
平远伯听后,也觉得后脊梁骨寒意涔涔,一时嗓子发堵,说不出话来。
他这个孙女……到底是什么妖孽?
孟世子见父亲都似惊着了,小声道,“南边的战事如今看起来,是一切顺利,赢的多,败的少,虽说出了闽王府那个意外,但跟军营的将士却没多大关系,现在暂时停战,待明年开春,势必也要分出个结果来,您觉得,有没有可能,会变成瑶瑶说的那样?遍地尸骨,都回不来了?”
说完,他不等平远伯开口,又自顾自的道,“若是那样,就太可怕了,战败啊,还是这么惨烈的,朝廷能经受的起吗?西北也在输,总不会最后交给齐王爷的是个千疮百孔的烂摊子吧?”
平远伯这次没呵斥,而是哑声道,“为父也不清楚……”
他想的要比儿子更深,听了孙女的反应,显然是她事先的卜算结果出了差池,不然不会备受打击。
当初便是他掺合了一脚,才让许怀义进了军营,去南边抗击倭寇,至于原因,也很明确,是孙女始终认为许怀义会是伯府的威胁,需要尽早除去。
派人去行刺了几次,都没能成功,还差点惹火烧身,他不敢再在京城下手,但上了战场,许怀义再出任何意外,那都是正常不过的事了。
刀剑无眼嘛,打仗还有不死人的?
谁知,安排好的必杀局,竟也让他逃过去了,不止如此,他在战场上的表现犹如神助一样,异常勇猛,传回来得消息显示,但凡他参与的战事,几乎无有败绩,而且,他冲锋陷阵,连受伤都很少,更别说生命之忧了。
这得是什么运道?
这样气运加身的人,当是福将了,他有几个胆子再去谋害?
可显然,孙女还不死心!
更要命的,孙女的本事好像出问题了,这可是她最大的依仗!
若是皇帝知道,后果不堪设想,届时,孙女的地位会一落千丈不说,伯府也很可能会被打回原形。
还有她事先做的那些预测和安排,也会让人不再全然相信了。
第498章 写保证书
平远伯府的事儿,顾欢喜自是不知,韩钧打听消息的本事再大,也没办法在书房这样的重地门口安排耳目。
但也不是一无所知。
谁让孟瑶听了孟世子的那些话后,受的刺激太大,以至于在自己院子里发泄情绪时,失手伤了人性命,碰巧又被府里其他人撞见,虽然平远伯下了封口令,但还是不可避免的传了出去。
毕竟,平远伯府也不是铁板一块,跟孟瑶同辈的子孙不少,之前,他们中不少人都稳压孟瑶一头,不咋把她放在眼里,甚至还会私下里欺负,谁成想,孟瑶后来会翻身,成功把他们踩到了脚底下?
这谁能甘心服气?
明面上,碍于孟瑶的地位,不敢说什么,但背后,若有机会踩孟瑶,他们自是不会放过。
于是,孟瑶小小年纪,便有了心狠手辣的名声。
这对一个女子来说,伤害可是极大的,哪怕孟瑶是郡主,将来在婚嫁之事上,也难免会陷入被动。
顾欢喜听说后,忍不住找来韩钧问话,“这消息确定吗?”
她总觉得孟瑶不该这么蠢,重生一回,难道脑子就没一点进步?
还是说,孟瑶或是平远伯府又在憋什么坏水?
总要问清楚了,才好防备。
韩钧听后,却有些奇怪,没想到她会对这种八卦感兴趣,在他眼里,顾欢喜可不是这么无聊的人,既然问了,必有深意,他点了点头,“确定,这个安平郡主脾性似有些阴晴不定,在她院子里当差的丫鬟婆子,要格外艰难些,不过,大多时候,安平郡主并不会如何打骂下人,只会将她们都撵出去,一个人在屋里摔东西撒气。”
“那这次是?”
“这次,不知道为何,安平郡主脾气变得很是暴烈,冲身边的人动了狠手,她在府里招了不少人眼红,所以,事情才会被捅出去,借此败坏她名声。”
顾欢喜“喔”了声,若有所思,脾气暴烈,那是受了啥刺激不成?最近好像没有什么脱离她掌控的事发生吧?
总不能是许怀义撺掇将士们去剿匪、把日子过滋润了,让她不高兴了?
可消息也不至于这么快就传回京城来呀!
而她这头,无非就是跟苏喆又要合伙开个店得事儿,虽说烤鸭店是个新鲜生意,但眼下也没张罗起来呢,最快也得明年过了十五后才能掀起些动静。
那孟瑶是发的哪门子疯?
见她一脸琢磨的表情,韩钧又道,“说起来,这个安平郡主颇有些神秘古怪,我让人仔细打听过,她过去的性子,可不是如今这般跋扈狠辣,相反,彼时,她胆小怯懦,寡言少语,作为女子,既无聪慧过人的脑子,又无令人惊艳的容貌,在伯府没什么存在感,谁也没把她当回事儿,可去年生了一场大病醒过来后,却似忽然开窍,变了个人一样,伯府对外说,她是昏迷中有奇遇,得了菩萨点化,我却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