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直沉默的黑衣人突然“噗嗤”一笑,那声音清脆悦耳,仿若银铃一般,打破了屋内紧张的气氛。黑衣人没头没尾来一句:“十三哥,果然是一模一样的人。”
说罢,抬手摘下了帽子,露出一张与皇帝颇为相似的面容。
安陵容纵使再迟钝,此刻也立刻明白了来人身份,顿时手忙脚乱地起身,福身行礼,声音带着几分慌乱:“给,给十四爷请安。”
她一边行礼,一边狠狠瞪了十三爷一眼,心中腹诽: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这位十四爷不是被羁押,要不就是被圈禁了吗?怎么突然出现在我这儿,这算怎么回事?!
怡亲王似乎看懂了她的眼神,只是大喇喇地摆摆手,说道:“十四弟的事儿,我以后再跟你解释。现在我长话短说,你知不知道,你身边的雪见、龙葵,甚至她们的父母,都是皇后的人?!”
“什么?!”安陵容闻言,忍不住惊呼出声。刚要尖叫,就被怡亲王眼疾手快地伸手捂住了嘴。
怡亲王压低声音,神色凝重地继续说道:“我也是刚得知,你们这届秀女,凡是出挑的,在进宫前就被皇后严密地监视起来了。是皇后安排龙葵去抢温实初的玉壶,一步步精心算计,最终让龙葵和雪见成了你的心腹。如今,皇后抓了温实初的母亲,以此威胁温实初,要他一起告发你私通,秽乱后宫。”
安陵容听完,心中犹如翻江倒海一般。最初,她满心都是愤怒,双颊因激动而微微泛红,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节泛白。可渐渐地,那愤怒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静,一种近乎绝望的平静。她缓缓说道:“罢了。这条命去了就去了,这样我也可以回去了。”
一直不发一语的十四爷,此时突然开口问道:“你回去还会记得这里的人吗?”
安陵容把玩着手中的杯子,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得如同在诉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那我得多问孟婆要几碗汤,把你们都忘了。”
十四爷听了这话,猛地一怔,仿佛想起了什么,眼神瞬间变得迷离,口中喃喃,似是梦中呓语:“若……”
怡亲王似乎明白十四爷要说什么,连忙截住他的话,说道:“若是多喝几碗汤有什么意思?!你就这么甘心赴死?!你同意,爷还没同意呢!”
安陵容听了,伸手摸了摸眼睛,却发现眼眶干涩,竟流不出一滴泪来。她神色平静,缓缓说道:“我和温实初确实有过私情,孩子也真的不是你四哥的,你也愿意帮我?”
怡亲王一时语塞,顿了顿才说道:“你能不能别这么坦诚?”继而咬咬牙,下定决心般地说道:“就当是我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了!只一样,这俩孩子不能登临大位!”
舔狗不得好死,好心不得好报,要怪就怪自己圣母白莲。
这就是安陵容此刻对自己的评价。
第55章 逆风大翻盘
景仁宫内,气氛凝重得仿若能滴出水来,众人神色各异,皆在暗自揣测这一场风波将如何收场。
安陵容立于殿中,心力憔悴的想:这般闹剧,已持续太久,也该有个彻底的了断了。往昔如傻白甜、似舔狗一般任人拿捏的自己,也该就此别过,
朔风如解意是不错,自己就来个逆风大翻盘。
这般想着,她深吸一口气,从容地抬手整了整身上那绣着繁复花纹、尽显华贵的裙裳,随后盈盈拜倒,但是脊梁却挺得直直的,仿若一朵盛开在尘埃中的娇花,向着那端坐在高高龙椅之上、身着明黄龙袍的皇帝,轻声启齿道:“皇上,祺贵人此番举证,可谓是多矣。臣妾唯有一言,便是‘臣妾没有,臣妾不认’。”声音清脆,却又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在这空旷的殿内悠悠回荡。
皇帝坐在龙椅上,身姿威严,目光如炬,似乎能洞察一切。他望向神色从容不迫的安陵容,眼中既有深深的怀疑之色,恰似那深潭之中隐匿的暗流,不知涌动着多少思量;又隐隐透着一丝期待:“嗯。思贵妃,你有何话说?”
安陵容面上淡定如水,仿若一汪平静的湖面,不起丝毫波澜。她有条不紊地列举开来:“臣妾自当为自己证得清白。方才这殿中吵吵闹闹了一大顿,细究起来,其实不过是说臣妾有两大问题。其一,便是臣妾与那温实初有私情;其二,便是说六阿哥与七阿哥乃是温实初的孩子。既然如此,倒不如先检验这第二条。听闻有那滴血验亲的法子,不妨一试,看看六阿哥和七阿哥究竟是否为皇上亲生,如此一来,真相便也能大白几分。”话语条理清晰,逻辑分明。
此言一出,只见皇后原本端庄的面容上,眼底瞬间闪过清晰的震惊与浓重的疑惑,恰似那密密织就的一张天罗地网,兜头兜脸地朝着安陵容扑将过来。她心中暗自震惊,这安陵容怎的好似能看穿她的心思,知晓她接下来要出的招数?那眼神仿佛在无声地质问:“你怎的知晓我要出什么招数?”
皇帝亦是面露震惊之色,微微皱眉,缓缓开口道:“你可知道,朕若真验了这血,六阿哥和七阿哥日后便有了污点,恐遭人诟病,于他们的前程不利啊。”
安陵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意,轻声说:“皇上慈悲为怀,对孩子们疼爱有加,这是天下皆知之事。正是因为皇上对这两个孩子寄予了厚望,才更不能不验。否则,若是真有什么差池,皇上岂非所托非人,到那时,这万里江山岂不是要拱手他人?臣妾身为他们的额娘,只愿他们能清清白白地做人,哪怕这过程要历经些许波折,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