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无奈叹了口气,还是扛不住剧情推动啊。
“问你话呢!”夏冬春益发凶狠,又推了安陵容一把。
安陵容自小习武但也禁不住她这么偷袭,身形在仓促间被这股蛮力冲击得趔趄不稳,险些狼狈摔倒。
待身姿重新站直,脊背挺得笔直。缓缓抬眸,目光如鹰隼般凌厉,直直地逼视着眼前的夏冬春,一字一顿,声音冷若冰霜:“这位姐姐,不知妹妹究竟是何处得罪了你,竟让姐姐行此莽撞之举?这宫廷之中,行事自有规矩,如此行径,若传扬出去,于姐姐的清誉怕也多有损害。”
夏冬春一扬脸,露出轻蔑的神色,哼道:“我看你是小门小户的出身,竟这样不知礼数,还倒打一耙!”
旁边有人插嘴提醒安陵容:“你可知你得罪的这位是新涪司士参军的千金夏冬春。”
夏冬春一听更得意了:“怎么,难道连自己父亲的官职也说不出口么?”
安陵容面不改色:“家父乃是松阳县县丞安比槐。”
夏冬春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颇为夸张的捂住嘴嗤笑:“什么破落户也敢来选秀了?”随之脸上露出厌恶的神色,皱眉道:“凭你也想你见圣驾?真是异想天开!今日之事要作罢也可,你只需跪下向我叩头请罪。”
安陵容唇角轻勾,那笑容似有若无,在眼角眉梢间缓缓晕染开来,竟不见半分怒意,反倒带着几分清冷的意味。她微微仰起头,眸光平静却又隐隐透着锋芒,声线轻柔却字字清晰,如珠落玉盘般徐徐说:“世人皆云‘英雄不问出处’,原以为在这为天子尽忠、为国效力的事上,亦能凭的是一颗赤诚之心、一腔热血肝胆。未曾想,今日才知晓,就连这忠心耿耿的报效之举,竟也要论一论出身门第,当真是叫人始料未及啊。”
安陵容微微扬起下颌,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朝堂之上,寒门士子能凭借自身本事获得圣上赏识,那在这后宫之中,秀女亦有凭借才德去侍奉圣上的机会。圣上心怀天下,广纳贤才,又岂会在这后宫之中,单单以家世论人?姐姐此番言辞,莫非是说圣上是那眼界浅显之人?!”
夏冬春本就因安陵容那字字句句毫不示弱的言辞而恼羞成怒,一张俏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微微暴起,眼中怒火熊熊燃烧,几乎要将眼前的安陵容吞噬。她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何曾受过这般顶撞?此刻气得面容完全扭曲,五官都似拧在了一起,扬起手,便要朝着安陵容的脸颊狠狠挥下。
安陵容非但没有丝毫惧意,不躲不闪。就在夏冬春的手即将落下的瞬间,她一把紧紧抓住了夏冬春高高扬起的手腕。她的手指白皙却有力,如同铁钳一般,让夏冬春的手再也无法动弹分毫。
夏冬春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她拼命挣扎,想要挣脱安陵容的钳制,口中还不停地叫嚷着:“你这贱婢,竟敢反抗我!”可安陵容哪里会给她机会,就在夏冬春挣扎的刹那,安陵容另一只手迅速扬起,带着凌厉的风声,反手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在这寂静的空气中格外刺耳。夏冬春的脑袋瞬间被这一巴掌打得偏向一侧,她的脸颊上迅速浮现出一个清晰的红色掌印,五指的轮廓都格外分明。她的嘴角甚至溢出了一丝血丝,眼神中满是惊愕、愤怒与屈辱,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呆立在原地,好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安陵容冷冷地瞥了一眼呆立当场、满脸惊愕与屈辱的夏冬春,唇角勾起一抹嘲讽至极的弧度,眼神中满是不加掩饰的不屑。她慢条斯理地从袖中掏出一方雪白的手绢,抬起刚刚打过夏冬春的那只手,动作优雅却又透着十足的轻蔑,开始轻轻擦拭着手掌,仿佛那只手触碰了什么污秽之物一般。
随即安陵容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夏姐姐,这宫中之上,有皇上,有皇后,亦有太后。你今日这番行径,曲解圣意,还妄图殴打同为秀女的我,如此放肆,简直毫无规矩可言!”
她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凛然正气,继续说道:“我身为大清子民,自小深受皇家恩泽,忠君爱国乃是本分。见你这般肆意妄为,我又怎能坐视不管?今日出手,不过是为了维护宫中的纲纪,亦是为了不辜负皇上皇后的圣明。夏姐姐,对不住了。但望你能从此收敛性子,莫要再做出这等有违宫规、不敬圣上的举动。否则,下次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安陵容身子微微前倾,在夏冬春耳边说:“夏姐姐,打人是不用挑日子的。你猜今天这个好日子,你有几条命闹?”
说罢,安陵容微微福身,而后挺直身形,转身离去,只留下夏冬春一人满脸涨红,呆立在原地,眼中满是愤怒与不甘。
第4章 天降贵猫
说这边一场小风波方歇,那边便有内监匆匆来传,告知安陵容即刻进殿。安陵容闻听此讯,心下虽略有波澜,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整了整衣衫,敛了敛神色,端然肃容,随着那传讯的内监朝着殿内走去。
踏入殿中,但见殿宇巍峨,金碧辉煌,满室的庄重与威严。安陵容依着一旁引导内监的口令,双膝跪地,端端正正地行了大礼,而后又与众人一同缓缓起身,垂手恭立在旁,静静等待着司礼内监唱名,以便能一一出列参见。
俄而,只听得一位年老的太监,哑着那尖细的嗓音,一个一个地高声唱道:“江苏盐道邺简之女邺芳春,年十八。”言罢,一位身着华服的女子,莲步轻移,袅袅婷婷地出列,盈盈拜倒,向皇上与皇后请安。接着,那内监又唱:“苏州织造孙长合之妹孙妙清,年十七。”“宣城知府傅书平之女傅小棠,年十三。”随着一个个名字被唱出,一位位秀女依次出列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