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成功地扛过了母亲和姐姐离去的悲伤,接连跳级,早早拿到医师证书;她高负荷运转,短短时间内积累了大量的手术经验,顺利成为军医;也是靠这样近乎机器一样的精密高效,她才那么年轻,就成为这个领域的专家。
过去这样的经历,似乎都是成功的、美好的。
然而,机器不需要感情,可她……
列车启动,缓缓离开站台。
“对不起……” 神宫春瑠轻轻叹口气,转过脸,打开电脑,继续查阅文献,做笔记。
诸伏景光目送列车离开站台,来到停车场,先把有关枡山宪三的消息发给降谷零。像这样的大公司社长,是否调查,怎样调查,需要考虑的东西更多一些。
他今天的任务,是侦探事务所那边接到的……一个调查外遇的委托。
如果是一般的调查外遇的委托,他自然没什么兴趣,会想办法找个理由推掉,但这个委托有些特殊:委托人丈夫,不久前曾经出现在公安的调查清单上。
委托人:土保太太。
委托事项:怀疑其丈夫——某公司社长土保觉太郎最近有外遇了。原因是她丈夫最近看起来神经兮兮的,看起来就隐藏着什么东西。对她也百般挑剔,她穿个经典的Chanel小黑裙都会被大吼大叫。土保太太起疑心之后,又悄悄去公司那边查探了一圈,发现近期有大概两亿元被挪用了。综上,土保太太认为对方可能有外遇了。这家公司当年还是土保太太的父亲创立的,传给女婿。如果对方真的有了外遇,那么土保太太就要想办法来维护自己的利益了。
看起来是一桩普通的外遇调查委托,正常的侦探除了捉猫,大概就是这种案子接的最多了。
不正常的,大概是……这位土保觉太郎,前一阵曾经出现在公安调查中,与东京著名的、有活力的社会组织——泥惨会,似乎有些不清不楚。
经过几天调查,诸伏景光基本可以确定,今天晚上,土保觉太郎会在歌舞町那边宴请泥惨会的某些人,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等到晚上,诸伏景光提前悄悄过去,在土保觉太郎定的包厢里安装了窃听器,自己则在另外一个房间窃听。
“土保社长!”
那边宴请的客人已经来到,声音有些熟悉。
诸伏景光迅速和自己记忆里的声音对比:啊,似乎是泥惨会的某个干部。去年因为绑架案调查的时候,曾经调查过好几位泥惨会的干部,其中一个就是包厢里这位:沼口伸男。
一堆无意义的寒暄过后,土保觉太郎终于说到了正题:“那个……最近我总觉得身边好像有人盯着我……会不会是……”
沼口伸男大大咧咧地道:“没事,你不是把钱给他们了吗?”
“可是……”土保觉太郎还是十分担忧:“那些钱是买回那些底片的,那天我还看到了他们……他们会不会来灭口?”
说起这个,沼口伸男似乎很不高兴:“都怪你的人太不小心了,怎么就被那些家伙抓住了马脚?那个吃里扒外的家伙后来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如果被我看到了,哼!”
“这……” 土保觉太郎陪笑:“后天的那批货,您先挑两把看着顺眼的。我这边,就多麻烦您费心,帮我找几个信得过的人。最近我总觉得不太踏实,就怕那些黑衣服的家伙过来……”
另外一边窃听的诸伏景光精神一振:黑衣服的家伙?这些人,居然还和酒厂那边打过交道?
再继续听下去,那边却没有在再说到黑衣组织。反而说起「那批货」,从前面说的,大概可以断定,这是一起枪支走私案件。由于土保觉太郎疑神疑鬼的,特意和沼口伸男借了几个人去接货,时间地点商量地清清楚楚。
诸伏景光一一记下。
过了一会儿,土保觉太郎似乎是喝了不少,去了趟洗手间,房间里的人继续聊些没多少信息量的东西。
诸伏景光正盘算着待会怎么回收窃听器材,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惨叫,探出头去一看,却见那位有几分醉意的土保觉太郎一脸惊慌地挥舞着一把匕首:“别过来,别过来!”
旁边有一个穿着黑衣服的染发刺青的混混,正捂着胳膊惨叫,好像是受了伤。
听到这边的喧哗,其他人也都跑出来:“怎么了?”
黑衣服的混混叫着:“我去上个厕所,忽然这个疯子就回过头来给了我一刀!” 中气十足,伤势看来不严重。
土保觉太郎惊魂稍定,看到沼口伸男也闻声过来,连忙叫道:“他们……那些黑衣服的……”
沼口伸男一看,大怒:“什么黑衣服的!这个也是我们的人!”
既然都是认识的人,事情就没有闹大。两边又说和,土保赔钱了事。
诸伏景光回到自己的位子上,若有所思。
把情报上交公安那边,第三天,到约定的时间地点,公安提前布防,当场抓获了土保觉太郎等一干人走私枪支的犯罪行动,人赃俱获,顺便也打击了参与此事的泥惨会。后来警视厅将此案件公布之后,民众反响非常好,电视报纸上出现了不少评论,比如有些以正义形象出现的政治家,就借此机会大肆批判,认为泥惨会这样的□□团体居然在东京大行其道,实在是这个国家的悲哀,必须铁腕治理才行。其中的代表人物,是一位自卫队干部,名叫土门康辉的,言论十分激动,民众反应热烈。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诸伏景光这边,则是无奈地结束了外遇调查,毕竟被调查人已经被抓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