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在上帝今天稍微垂青了一下达斯汀警探,哈斯塔在一处死胡同里找到他时,警探靠在墙角,衣冠凌乱,但胸膛依在起伏,暂时用不上哈斯塔出场。
*弱小的人类。*
内心的声音明显松弛下来,又有了妖言惑众的余裕,
*你应当将他转化成眷族,哈斯塔。让属于你的线索,永远不可能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死亡。*
这一次,哈斯塔没有和那道声音唱反调。
对待非同类的态度,他一贯是冷血且无法共情的。更何况在他面前的只是一串数据。
但他依旧有自己的原则要遵守,譬如他不会主动发起攻击。
因此,此时的哈斯塔仅仅是沉俯下.身,无形的触须卷过达斯汀警探的胸膛,在对方身上留下一个精神烙印,确保对方即便受到足以致命的伤害,依旧无法在未经过他允许的前提下死亡,就收回了过量就足以致命的精力触碰。
而后从黄袍里摸出一根肾上腺素注射器,嗤地扎进达斯汀警探的胸口。
“……”达斯汀警探于昏厥之中哆嗦了一下,昏沉间感觉自己被某种巨型章鱼缠住了身体,又被捅穿了胸膛。
这种惊悚的触感令他猛然惊醒,睁眼就看见一袭熟悉的黄袍:“……H.J?”
哈斯塔丢开注射器,堪称体贴地将兜帽往下拉了拉——这黄袍具有一定的隔绝作用,只要人类不主动窥探黄袍下的真实,就不会陷入精神紊乱——挡住自己的眼睛:
“怪物在哪?你的同事什么时候会来支援?”
“……”达斯汀警探惊魂未定地瞪着眼睛,粗喘了一会,而后重重将慌乱和唾液一道咽回喉管,伸手缓慢而艰难地爬起来,“谢谢……我是说,谢谢你来救我,还有谢谢你的注射针。”
肾上腺素注射针也不便宜,达斯汀警探已经在心里将哈斯塔从“老穿兜帽披风,好奇怪一人”,提升成了“超大、超罕见的好人!!!”
他在心里计算着大概要还哈斯塔多少钱、这个月的工资还能不能有盈余,脸色顿时变得有些苦逼:“我恐怕不会有同事来帮我……”
灰发警探清咳了一声,显得有些尴尬:“你知道凤凰区的治安……嗯,就这么说吧,我的同事不可能为‘遭受不明生物的袭击’而出警,绝大数情况下,就算‘遭受帮派袭击’,他们都未必会出警。”
整个凤凰区警署,都处于一个混日子的不作为状态,主要原因也是作为不了——
“我没法怪他们。”达斯汀理着领带,小声咕哝,“在我考入警署之前,我想的也是精良的装备!意气风发的武装队伍!结果呢?”
他瞥了眼腰间的老式手枪和□□,笑容显得有些苦涩:“每个警员只能分配到一套制服,几件女士防狼用品,还有一个不作为但很能搞事的上司。”
反观他们要对付的黑.帮?
义体改造、重武器、肆无忌惮宣泄的暴力团伙……
会选择混日子的警探才是真正理智的警探。
有时候,达斯汀自己都会将自己归类为天真、理想主义的傻狗。
他抹了把脸,看向哈斯塔:“但不论如何,处理这种恶性袭击事件,维护治安,都是警署的责任,不该将一般公民牵扯其中——”
哈斯塔善良地决定容后告知警探3万块车费:“但我收养了伊塔库亚。”
“这个案件一天不解决,伊塔库亚的安全就一天得不到保障,我没法放置不管。”
不爱说话,不代表真的不善言辞。
有需要的时候,哈斯塔可以变得足够有说服力,灵敏的感官和某种与引诱相关的天性让他善于威逼利诱,并且是以一种委婉、不令人感到冒犯的方式:
“你看,这么危险的案件,让你一个人办理肯定不行,你需要人搭一把手。而我又不可能放弃追踪这个案件——”
“所以为什么不合作呢?我们一起,总比两个人单独查案要安全得多。”
“……”达斯汀警探被堵得哑口无言,半晌恼火又无可奈何地瘸着腿转身,往某个方向走:
“我猜我是没法劝你惜命了——来吧,这把□□分给你,你最好做足准备,那个房间里可能有不止一个怪物。”
伴随着□□落入哈斯塔手中,游戏左下角弹出半透明的窗口:
【已接受系列任务:[银舌头]。】
接住□□的哈斯塔保持微妙地沉默,希望不是自己昨晚心血来潮的烹饪,让达斯汀警探背上几万块的天降巨债。
他跟在灰发警探身后,掠过肮脏潮湿的水泥地,走入黑暗的香草街。
视线扫过那些黑魆魆的矮房剪影,大量凌乱暴露的粗电缆线,以及嗡嗡作响的空调外机:
“这里看起来比孤儿院环境还差。”
“你以为凤凰区的住房条件能有多好?”达斯汀警探在某扇窗边停下,压低身躯和声音,“到了。”
小屋里没有灯光,冷白的月色流淌入窗栏,在地面上拉出长长的影子,也映亮了满地、满墙的血色涂鸦。
屋子里没有人声,只有电线断损发出的滋滋作响。
隔着玻璃窗,哈斯塔能看见整个房间里充斥着稀薄的烟雾,偶尔有几串火花迸溅出来,照亮空无一人的内舍。
“不在了?它不在了?”达斯汀警探扒着窗台站起身,“咔嚓”一声为手枪重新上膛,在哈斯塔前面进入屋舍,“我记得我逃出来的时候,还有一只怪物藏在这里——就在这个方位!”
哈斯塔顺着达斯汀警探指的方向看过去,没瞧见任何怪物的痕迹。黏液、爪痕、足印……通通都没有。